老人双目混沌无神,分明就是个瞎子。
“老朽所说的话,伏姑娘身边这位公子肯定是懂得。”那老人用那双映不出人影的眼睛“看”了一下伏禾诗,又“看”了一下骆其尘。
伏禾诗听到这话,转脸看向半躺半倚的骆其尘。
骆其尘眉头微锁,点了点头,缓缓说到:“陆卓玉。”
陆卓玉?一个质子竟然有这等神通?伏禾诗瞥了一眼窗外的人马,心中暗自说到。
伏禾诗不再阻拦,那老人觉得手上阻力消失,将手心中那丸药喂给了骆其尘。
那丸药闻着有异香,入口却又极苦,骆其尘差点又将已经吃下去的药吐出来。
那老人又从针囊中抽出数根金针,毫不费力地将金针刺进骆其尘胸口几处要穴上。
那老人内力极其浑厚,并未伸手却催的那几根金针在穴位中微微转动。
骆其尘的脸色也跟着渐渐难看起来,老人收功,几道金光闪过,金针又回到老人手中。
骆其尘吐出一口黑色粘稠的浊血,身上也冒出层层汗水。
伏禾诗扶住骆其尘后倒的身体,却发现骆其尘身上已经不像原先那般冰凉,反而比伏禾诗更暖几分。
“公子强行摧动内力所造成的内伤我已经替公子修复了,”那老人收起金针,说:“外伤还需修养,这些药对付外伤足矣。”那老人将先前那白玉瓶交到骆其尘手里。
“多谢前辈相助。”骆其尘接过白玉瓶,恭敬地说到。
那老人收拾好药匣,却没有随即起身离开,“公子,老朽有些话想跟你说。”
“但说无妨。”骆其尘说。
那老人清舒一口气,对骆其尘说:“还望公子自己多多保重,我家主子寄人篱下,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眼皮子地下。我家主子虽有心帮你,大多情况下他也有难处,怕是不每次都帮到你。”
“我当然明白。”骆其尘回答。
“公子心中若有还有一丝良知,就请公子安全地回到京都,登上皇位吧。”那老人临走之前,回头对骆其尘说到。
骆其尘面露狠意,后齿咬紧,嘴唇翕动却一句话都未说出。
那老人见骆其尘一言不发,嘴角一扬,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老人走出破庙,庙外那些人也转身准备离开,一丝声响也不曾发出。
待所有人都离去,伏禾诗问骆其尘:“最后那老人说的话,你为什么不回应?”
骆其尘转脸看着她,说:“我父皇尚且在位,谋求皇位是对我父皇的大不敬,罪大当诛!”
骆其尘的神色里却是满满地不甘,所以他的话在伏禾诗听来也不怎么像一个甘于当一个皇子或者王爷所说的话。
“自然如此!民女愚昧。”伏禾诗心中会意。
二人说完这些,便再也没有更多的言语。待庙内彻底寂静之后,一个黑影从屋顶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屋内两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睡一会儿吧。”骆其尘将身上的大氅全都移到伏禾诗身上,对她说完起身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伏禾诗问。
“那些人已经全都走了,这里应该
暂时安全了,”骆其尘说,“你先休息,我天亮之前便会回来。”
伏禾诗秀眉一皱,“难道你要独自离开,还要我一人待在这里?”
骆其尘饶有兴致地看了伏禾诗一眼,“盛气凌人的伏大小姐竟然怕黑?”
伏禾诗却也生气起来,“怎么?骆公子想用激将法让我留在这里?”
“想要弄清刚刚那群人的真实身份,那个监视你我二人那人是唯一一条线索。”骆其尘说。
“走!”伏禾诗三两步跟上他,“你重伤未愈,该不会打算独自前往吧?”
骆其尘没有拒绝,一来时间紧迫,二来伏禾诗口中所说的也的确属实。
“你既然不确定那些人的身份,又为什么要相信他们?”伏禾诗问。
骆其尘远远跟着前方那人,脚下功夫却丝毫没有放缓,“我们远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如果那些人真是敌人,即便反抗我们也只有思路一条。”
“那现在呢?”伏禾诗笑道,“即便现在你伤势有所好转,想必你我依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吧?那现在跟上去又有与飞蛾扑火有何区别?”
“不跟上来,我们也必死无疑,易石庄那些人我们同样无法匹敌。”骆其尘说,“跟上来却有几分活下去的几率。”
伏禾诗不再言语,她从小就被别人以聪明称赞,但在骆其尘面前她并不敢像往常一样相信自己的聪明或者像往常一样依赖自己的直觉。
骆其尘很少起话头,别人说话他会应答,别人沉默他也就一言不发。所以当伏禾诗不说话的时候,二人之间又只剩下一片死寂包围了。
第9章“军”后人(质子篇)
骆其尘和伏禾诗二人在夜色笼罩的森林里无声地穿梭。奔走在二人前方的那人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两个尾巴一样,十分从容地往前。
二人跟了一会儿,那人在树林的尽头停了下来。
伏禾诗和骆其尘也旋即停脚,侧身躲到一棵树后。
前方传来潺潺流水声,水声里又夹杂着少许马匹呼吸时的喷嚏声。
想必前方就是那些人的驻所了。
“前方就是我们的驻扎地了,还请二位留步。”前方那人背对着伏禾诗和骆其尘,从容说到。
形迹暴露,已没有躲藏的必要。
骆其尘从树后走出来,面带笑意,“既然阁下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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