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下方向盘,正好拍到鸣笛的按钮,喇叭声把行人都吓了一跳。
他点燃一根烟咬着,发动车离开。
张定气哄哄地上楼,进门,发现家里明显被人收拾过了。
她妈妈从厨房探出脑袋,“回来了。”
她微弱地点头,随便坐在沙发上。
“你今天下午没上班?”
“以前同学要投资餐厅,我去看看。”
她妈妈点头,随即问:“男的女的?”
“男的。”
“条件怎么样啊?”张母没等来她的回答,接着说:“要是还不错的话,你可以相处看看的,同学也不错,彼此知根知底的。”
张定不说话,张母又说:“每次跟你聊到这个问题,你都是这个态度。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安定下来,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张母还要说,被张定一句话打断:“送我回来的是卓青云。”
张母皱眉:“你怎么跟他还有联系。”
张定抬头,橙色的灯光下,她的目光湿漉漉的,“跟他有联系不好吗,他条件也好,和我又认识这么多年……”
“张定,妈妈也不是希望你找个有钱人,我是想着,你找个条件好的,脾气也好的,过的可以轻松些。”
“你小的时候,家里关系不好,是我们把你养的太敏感了,什么都往心里去。”
“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庭,可以不这么紧绷着了。”
“妈,”张定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我好像还是喜欢他,怎么办啊。”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他,她也想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的,也想说,当初喜欢你是我见识少,现在不一样了,我才不稀罕你。
可人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对往事轻拿轻放呢,卓青云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能轻易勾起回忆,而那些陌生的,则是无限放大了她探寻的兴趣。
他就是个坑,跳进去了,谁都别想出来。
就像刚刚,他只是对她勾勾手,她就吓得往后倒退三步,连拒绝,都是战战兢兢,歇斯底里。
那天晚上,卓青云果然是没有再联系她了。张定想,她张口就提结婚,也许是把卓青云吓得,以后都不会再联系她了。
他也只是想排解寂寞,可没打算把后半辈子都搭进去。
然而那天晚上,张定却罕见的,做了一个梦。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这些年来,由于工作压力大,她精神衰弱,一度要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最近好了些,也仅仅是不失眠了,睡眠依旧很浅。
在这个梦的一开始,她就知道是梦。整个场景都有种不切合实际的轻盈,但除了这个,简直像是复制粘贴过来的,她仿佛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香味。
是金秋九月。
张定刚刚升入初二,一节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里,班级里女生都聚集到主席台底下说话。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突然就聊到喜欢谁这个问题上了。
张定很少说话,身边的女生却戳了戳她,用一种刻意暧昧的声音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她愣愣摇头,那女生便揶揄她,我们家小张定,还是太单纯了。
那女生又问她,那你觉得我们班男生谁长得最好看啊?
她看了看操场,男生都在打球,随手指了一个,是个高瘦白净的男孩子。
物以类聚,其实她是喜欢看上去乖一点的人的。
“诶,你不觉得卓青云很帅吗?”
她顺着女生的目光望过去,看到卓青云正指着一个男生说,xxx你脑子进水了吧。
张定后来长大一点,发现卓青云这种类型的男孩子确实在任何时候都很招女性的喜欢,张扬,肆无忌惮,带有一种野蛮生长的生命力。
那节体育课,她偷偷溜回教室看小说,就是个烂俗的十八流言情。书里的男主角叱诧校园,处处和女主作对,张定却在那一刻,莫名想起卓青云的脸。
这时教室门被推开,她抬头,看到卓青云大喇喇地走进来,那时他坐在她斜后方,正在翻找桌洞。
也许是少女发春,也许是那女生不痛不痒地揶揄激怒了她,也许什么也不因为,张定在那一刻决定,她要开始喜欢卓青云。
她以前从没喜欢过谁,把卓青云当成第一个,她觉得还挺好。
鬼使神差的,张定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面巾纸,转身,轻轻地放在了卓青云的桌子上。
卓青云一愣,随即笑了,说,谢谢啊。
这是卓青云跟她说的第一句话,这三个字的语气,速度,连同在空旷教室里的回音,都让她记了很多年。
之后的英语课,张定上的心不在焉,可能是错觉吧,她总是觉得,卓青云的视线,一直落在她后背上。
以前可能也有过,可就这一次,让她觉得怎么都不对劲,后背僵直,连想身上挠挠身上被虫子咬出的疙瘩,都得悄悄的。
张定那时想,这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是叫喜欢吗?
讲台上,老师让把上次的练习卷找出来。张定一向有条理,做过的卷子都放在一个地方,很快就找到了,刚刚摊平,却有一双手,很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卓青云扬了扬下巴,朝着她旁边的座位说:“我试卷找不到了,能坐到你旁边,和你一起看吗?”
少年狡黠的笑意,连同那天过分和煦的日光一起,带她进入天旋地转的梦境。
张定半梦半醒间想,她那时做出要喜欢卓青云这个决定的时候,一定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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