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流水似的哗哗哗淌着水。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陆建国在保管室打麦穗,惊觉要下雨,院坝里的麦子提前收进了保管室,宁肯不晒太阳,也不能淋雨,所以保管室这边的麦子没有遭殃。
陆德文挑着麦穗到保管室时,正挑麦穗都在滴水,保管室聚集了很多干活的人,纷纷上前搭把手,把麦穗的稻草绳解开,小把小把的挂在墙上,除了保管室干活的人没有淋湿,其余所有人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便是薛花花和孙桂仙她们浑身上下都打湿了。
“幸亏咱生产队的动作快,你们看其他生产队,半个坡头的麦子都在地里呢。”看这架势,雨恐怕要落个几天,麦穗淋雨潮湿掉在地里会生根发芽,这么一来,大批粮食都遭殃了。
下雨必会刮风,风吹得树枝东倒西歪,树叶随风坠地,孙桂仙拧着衣服的水,站在檐廊上皱眉,“花花,猪场的猪草够吃几天啊?”下雨的时候她们在秧田插秧,雨来得又快又急,跑回猪场的速度还是慢了,衣服裤子湿得透透的,不过孙桂仙高兴,“听陆建国说,咱生产队又是大丰收,得好好感谢咱养猪。”
拧干衣服的水,孙桂仙弯腰拧裤脚,她站过的地儿都是湿的,惦记自家院坝晒着的麦子,她朝薛花花道,“花花,没啥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啊,家里没人,院坝里的麦子肯定打湿了,傍晚还得去公社接大宝他们,事情多,忙不过来啊。”
薛花花摆手,“你赶紧家去吧,家家户户院坝都晒着麦子,不知道咋样了呢。”她让刘云芳她们也赶紧回家看看,刘云芳不着急,“花花,猪场的事情交给我,我和老头子自留地没种多少麦子,前两天晒在檐廊上的,淋不了雨,你们忙活自己的事情吧,对了,待会雨小点了我来接小明啊。”天气不好,她担心下雨小明感冒,叫李雪梅把孩子送给陆红英看着,陆红英在家晒麦子,不会到处走,她也放心点。
这么来看,幸好没带着小明,否则非感冒不可。
“成,我回家看看,猪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啊。”薛花花不太放心院坝晒的麦子,刘云芳开了口,也不跟她客气,放下镰刀和背篓就回去了,大雨滂沱,路上遇到很多人纷纷往家里走,边走边喊问家里晒了麦子没,到岔口时,遇到从保管室出来的陆德文,“妈,家里的情况咋样了。”
上百斤麦子,要是遭了殃,接下来的日子咋个整。
雨水模糊了陆德文的脸,地面被雨水冲刷得滑溜溜的,薛花花提醒他慢点,大声道,“不知道啥情况呢,三妹在家,多多少少会抢些麦子。”
两人面色凝重的赶回家,出乎意料的是,院坝里没有她们想象的糟糕,陆明文和陆建勋从房间出来,边用手擦拭着头发,甩头发上的水,边朝薛花花说,“妈,咱家的麦子没遭殃,三妹说队长在山坡上喊过家里有人的把麦子收了,她怕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把麦子收了。”
陆建国还是挺靠谱的,黑压压的天几天没下雨,他时时刻刻注意着状况,稍微感觉天气有变化就嚷嚷着收麦子,陆红英听了陆建国的话,毫不迟疑把麦子收了。
陆德文狂喜,“真的吗,三妹真是能干,挑着麦穗的时候我就担心咱家的麦子怎么办,想喊你和建勋跑快点,一路都没见着你们人影。”
“哪儿用得着你喊,刚下雨我和建勋拔腿就往家跑了。”麦子收得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在田里插秧,雨拍在脸上,他们丢了秧苗就往回家赶,这会儿才想起,装秧苗的箩筐还在秧田里呢,刚把湿衣服换下来,总不能又穿上,问薛花花怎么办。
“你们就在家,我去秧田把箩筐收了。”说着,陆德文就往外边走,薛花花让他慢点,收了箩筐就回来,至于秧田里没插的秧苗,等雨停了再说。
陆建国通知过的缘故,家里但凡有人的麦子都没遭殃,孙桂仙家里也是如此,两个孙女在田埂上撬折耳根,听到陆建国的声音就匆匆忙跑回家把麦子收了。
仁安村生产队的粮食没怎么遭殃,其他生产队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倒不是晒在院坝的麦子遭了殃,而是留在地里的,他们生产队的庄稼产量和往年没什么不同,干活也没仁安村生产队拼,照着往年的速度收割麦子,公家的麦子剩下小部分,大多是自留地的,风大雨大,麦穗成片的倒,种庄稼的人都知道,倒成一片的麦穗会给收割带来很大的麻烦,割麦穗的时候不容易找位置,割下来时麦穗的麦子容易掉在地里,遇着这种情况,麦子的产量至少会减少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的产量,足够很多人发愁了。
尤其连着下了两天的雨过后,队长也坐不住了,召集村民,冒雨也要把麦穗割回来,否则再下两天雨,麦穗就要地里生秧了,故而好多生产队的人都冒雨干活,雨势太大,淋两天雨下来好多人都承受不住感冒了,队长们没办法,只得叫大家在家歇息。
想到烂在地里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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