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哥边抹泪,边把他来仁安村生产队要粮的事儿说了,略过具体过程,只骂陆德文两口子不管爸妈死活,逼着爸妈去死,最末还让她抽空过来劝劝赵彩芝,爸妈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养大成人,没理由他们老了就任由他们去死,还说箩筐和背篓在陆家,要到粮食就将就箩筐挑过来,姐妹间好说话,她的话赵彩芝不会拒绝,肯定会给粮食。
她怀疑事情的真实度,她六姐的性格和她差不多,拿娘家人丁点办法都没有,而且陆家人全部焉哒哒精神不济的样子,哪儿敢不给粮食,她再三向赵成刚确认真假,直到赵成刚举手发誓,她才急忙欣喜若狂的应下此事,早上在地里干了会儿活,瞅着快到正午了才过来。
她六姐就是她们全家的希望,她不能再让娘家人欺负婆家人了。
赵彩芝抱着东东喂奶,西西坐在地上搓着泥巴,见陆德文进屋,他仰头喊了声爸爸,举起手里的泥巴递给陆德文,陆德文弯腰接过,熟练的捏了个a,西西欢喜的拿着往墙上按,赵彩萍满心都是取经的事,没心情问西西捏的什么,一落座就满眼希冀的催陆德文,“德文哥,你赶紧和我说说吧。”
陆德文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问赵彩芝,“你没和彩萍说详细过程?”这种事吧,旁人说就像讲故事般精彩,要他自己开口,总觉得不不好意思。
“我和彩萍说了,她不信。”
“额…”陆德文顿了顿,“彩萍啊,你姐说的是真的,听你姐的没错。”说完,一溜烟跑进了灶房,回想他抓着赵成刚往自己身上打的画面,太丢脸了,他那时咋就那么豁得出命来呢?幸亏赵成刚手里没砍刀锄头啥的,否则他有得受。
赵彩萍吃惊地转向赵彩芝,“德文哥那么说那么做大哥就打退堂鼓了?不可能啊,上次我婆婆也用过类似的法子,大哥他们毫不留情就动了手,我婆婆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呢。”也就那次,她婆婆彻底怕了她大哥,她大哥回回来要粮食,无论她婆婆怎么哭怎么嚎,都会乖乖把粮食拿出来。
粮食没了还能借,命没了就啥都没了。
赵彩芝没亲眼见赵彩萍婆婆耍横,不过陆德文耍横是见着了的,她大哥吓得夺门而逃,连新箩筐都不要了,对陆德文的惧怕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为何赵彩萍婆婆用同样的招数不管用,她也不知道,想了想,问道,“你婆婆是不是夸张了点,大哥他们以为她故意吓唬人,没想那么多才动手的?”
赵彩萍哪儿想得出是啥原因?本以为跑一趟会有收获,没料到是这种结果,刚好转的脸色霎时白了彻底,“大哥开口就是几十斤粮食,我哪儿拿得出来,他是要逼死我啊,我婆婆骂我是丧门星,没进门的时候全家好好的,我嫁过去,家里就没安生过,六姐,你说我咋办啊?”
想到婆家的情况都是她给连累的,她就压抑得喘不上气,甚至想过偷偷跳井死了算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她站在井边,望着黑幽幽的井底,像是有巨大的漩涡吸着她,心底升起无边的恐惧,禁不住想她死了会怎样,娘家的人估计会怪在婆家人头上,狮子大开口要更多粮食,婆家境况更不好,生产队的人说起她也会说她不中用,她才是一死了之了,留下婆家人孤零零的面对蛮不讲理的娘家人。
想得多了,连死的勇气都没了,只得有一口气活一口气。
赵彩萍的问题,赵彩芝回答不上来,陆德文也不知怎么说,还是薛花花看赵彩萍可怜给出了主意,赵成刚再上门要粮食,她们就找生产队队长,举报赵家人抢劫,本队生产队队长肯定维护自己社员,绝对会插手管此事,赵成刚那种人,制服住一回就不怕他第二回,若第二回他还敢上门,纠结生产队的男同志直接开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赵成刚他们绝对打不赢,一旦气焰被遏制住了,以后再不敢嚣张。
赵成刚之所以敢欺负赵彩萍婆家,不就是婆家人少好欺负吗,让他见识过厉害,以后自然而然就安生了。
赵彩萍没有其他办法,回到生产队就找婆婆说了此事,她婆婆赶紧找队长说明情况。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队长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社员遭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当即找了几个身形高大的社员,让他们留意着李家情况,赵家人要敢闹事,立马过去帮忙。
于是,在赵成刚和方秀菊悠闲自得踏进李家时,生产队干活的男同志吆喝着大家往李家走,队上姓李的或多或少有亲戚关系,他们跑得特别快。
而李家的赵成刚不清楚状况,他们在家就商量过了,赵彩萍真劝不动赵彩芝,说明她没尽心,既然没尽心,该赵彩芝出的粮食就由她出,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敷衍他,李家房门锁着,家里没人,赵成刚扯着嗓子喊了两声七妹。
赵彩萍没出现,先露面的是群拿着扁担的男人,赵成刚没往自己身上想,装作热络的打招呼,“你们也来找我七妹她们啊。”刚说完,就看见赵彩萍畏畏缩缩地出现在人群后,旁边是她丈夫,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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