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么冷。
谁能想到十余年后一手遮天的权臣少年时候竟然是这等消瘦可怜,苏文卿想象过徐子越少年时的样子,或是茕茕孑立的清冷,或是俊秀无双的孤傲,却远不及现在这副低微的样子来的刺心。
就连苏文卿也不敢相信,不愿接受。
徐家何其残忍。
苏文卿转头看向徐老太太期待徐老太太可以柔和些,徐老太太却是淡淡的开口,“起来吧,见过你父亲了?”
“见过了。”
不多言,异常沉默,徐老太太问一句答一句,就连一直活络气氛的刘氏也不由提心吊胆,生怕徐子越这个态度惹怒徐老太太。
苏文卿紧张的捏了捏外祖母的手,徐老太太诧异的看了眼外孙女,这么一分心适才的怒气蓦地去了一大半,“罢了,这次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徐子越琉璃色淡漠的眸子微微一动,低低回答,“秋闱。”
简短的两个字,整个屋子的人竟骤然禁声。
苏文卿只觉得自己攥紧的手已经紧张的出了汗。
她绝不会记错,徐子越是在正极二十一年初中解元,两年后陛下钦点状元并赐驸马。按照上辈子的正常发展,徐子越初露锋芒是在两年后而绝不是这次!
苏文卿不由着急,还没等她说什么一旁的刘氏已惊讶的叫了起来,“你才多大就想科举了?”
笑话,俊儿每日那般勤奋看书,大了这徐子越三岁也只是说去试试,难不成徐子越在外边混迹几年还能比的上俊儿?
苏文卿心中不悦,再看徐老太太苏文卿心凉的发现徐老太太似乎也是这个想法,果然刘氏说完徐老太太并未生气只是淡淡道,“你年纪还小不知道科举的不易,你可知主持科举的全是连你父亲也不敢比肩的大儒,平日里不过比同学好一些老师多说了几句就敢说去科举,这么些年学问不见长倒不知学了谁的浮躁气性…”
徐老太太还在说,苏文卿眼皮直跳生怕徐老太太说出更难听的话,没有人比她清楚这人是怎么残忍,残忍到能够灭了徐家满门还满脸笑容!苏文卿心惊肉跳的去望了徐子越一眼终于没忍住一把抓住徐老太太的胳膊大声道,“外祖母,孙女饿了!”
徐老太太的声音终于被打断,苏文卿从未这么厚着脸皮撒过娇,尤其还在徐子越眼前脸皮不由有些发白。没敢看徐子越的脸,也没有看见一直低着头终于抬起头的徐子越眼中飞速滑过的惊讶,抱着徐老太太的手臂摇了摇,“祖母不是专门让李嬷嬷做了点心吗?今天早上起来就想吃还没吃到呢!”
徐老太太当即转头一脸疼爱的看她,“有,祖母还让李嬷嬷熬了燕窝粥,还有你平日里爱吃的几样点心,不够的话让厨房再做些。”
李嬷嬷是伺候了徐老太太几十年的老人,就连徐老爷也得叫一声嬷嬷,居然也亲自给苏文卿做点心。一直默默站在刘氏身边的徐心悦止不住的嫉妒,明明只是外孙女,她连李嬷嬷的点心都没吃过,更不说特意做的。
苏文卿没有抬头也知道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尤其那里还有徐子越的打量,硬着头皮接过春蚕递过来的青瓷碗,碗里上好的燕窝粥透着晶莹的光泽,苏文卿一派天真对徐老太太道,“外祖母,不知舅母表哥有没有用早膳,李嬷嬷做了这么多大家一起吃吧。”
刘氏徐心悦一喜,徐老太太却是宠溺对苏文卿道,“这些都是李嬷嬷给你做的…”
苏文卿飞快的向徐子越瞟了一眼,徐子越一双清亮的眼睛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黯然也没有意外,却是直直看着她。
苏文卿紧张的迅速转过头,嘴唇抿了抿,转身拉了拉徐老太太的手撒娇道,“表哥一大早赶回来定是没有吃东西,李嬷嬷做了这么多就是再多几个人也够吃,再说孙女一个人能吃多少啊。”
苏文卿鲜少向徐老太太提过什么,此时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留徐子越吃顿饭,徐老太太哪儿会再反对,亲手夹了快点心放在苏文卿盘子宠溺道,“都依你,都过来坐吧,子越也坐吧,有什么事情用完早膳再说。”
丫鬟们飞快的添了碗筷,徐子越低低应了声安静的坐了,徐家是极将规矩的门第,一时除了碗筷碰撞再无其他声音。
等吃完后徐老太太留了徐子越说话,苏文卿看得出来徐老太太有些换不想让她听见,很识趣的告辞,临走时又看了徐子越一眼,不料徐子越竟也注视着她。
苏文卿假做镇定的对徐子越展颜一笑,没想到徐子越竟也微微勾起了唇角,一张脸散尽了冰雪琉璃般的眼睛越发好看,苏文卿惊讶的发现徐子越右眼眼尾竟然有一颗细小的红痣。
待身边绿袖唤了声小姐,苏文卿这才急忙转过头掀起帘子走了出去,“回去了。”
第6章(捉虫)
徐老太太将刘氏苏文卿打发回去只留了徐子越,确实是有话对徐子越说。
京城公候宗族多如牛毛,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立过军功的元勋,必比如徐老太太娘家便是立过军功封了侯的。
但徐家是个意外。
徐家一无皇亲二无军功,最老生常谈的一位便是第一位承文侯徐宗凛,徐家上下老老小小每当提起这位老祖宗无不自豪,他们这位祖宗可是救过驾的。
徐宗凛确实算得上徐家最杰出的一位人物,年纪轻轻被点了探花,后来又阴差阳错救了驾,太宗皇帝本就对年轻的探花郎印象不错从此更是满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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