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赵玄便起了身,出了承香殿,就回昭阳殿去了。
范女史于是就带着薛瓷从殿外退下,回去了彤史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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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晚上跑了两个地方,什么都没看什么也都没记下,薛瓷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范女史坐在镜子前面松散了头发,一回头看到薛瓷发呆的样子,便笑道:“怎么,今天不用站到三更,你仿佛还不高兴了?”
薛瓷嘿地笑了一声,道:“不是,是觉得……觉得有些奇怪。”
范女史重新对着镜子拆掉发髻上的簪子等物,口中道:“在宫中嘛,总会有些无法意料的事情的,习惯就好了。”
薛瓷歪着头想了想今天看到的赵玄,又琢磨着上次看到的赵玄,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姐姐难道你不会觉得……今天的圣上又不一样了吗?”
范女史道:“哪里不一样?不都是圣上?你想太多了。”
薛瓷失落地“啊”了一声,只能把这些归咎于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感觉自己超勤快啊~~~~
☆、不自量力
大约是因为对薛瓷颇有好感,对这个小姑娘还存留着几分善意,范女史道:“宫中并没有谁真的是瞎子是傻子,你能看到,所有人都能看到。”
薛瓷惊疑了一阵子,忽地冷汗一乍,这大热天的竟然觉得冷。
皇宫的夜晚是安静的,夜色初临时,各处宫殿点上灯,深深浅浅的黄晕,勾勒出皇宫在黑色夜幕中一个朦胧的身影;等到三更之后,各处灯火逐一暗下,偌大的皇宫,便被夜色吞没了。
薛瓷并不傻,范女史的弦外之音她听得明白,也听得懂。
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森森树影,在夜风当中微微晃动,树叶发出了细碎的声音。
翻了个身,看向了另一边的范女史,她忽然便明白了上一回范女史所说,因为她足够忠心,所以一直没有出宫的话语。
究竟是因为足够忠心而没有出宫,还是足够忠心所以不放她出宫,又或者是她知道了太多,所以不可能让她出宫?
同处这个位置的她都已经能估计到将来出宫的艰难,想来在宫中十几年的范女史,大约是已经无法出宫去了吧!
在黑暗中,范女史忽然笑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你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吗?”
薛瓷迟疑了一会儿,却问道:“范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从她到了承香殿以来,范女史对她颇多照顾,言语中也有明里暗里的点拨,在宫中,这样的情分是少见的。
范女史声音中带着笑,道:“皇后娘娘盼着我出宫很久了,你当然不是第一个来承香殿做女史。”
薛瓷愣了一下,看向了范女史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所以究竟……还能不能出宫呢?”
等待了许久,并没有等到范女史的回答——仿佛在夜色中,她已经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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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进宫一趟之后,又让薛璎警觉了起来。
她扶着肚子,一边纠结着自己就算怀孕了也不能宠冠后宫,一边琢磨着应该怎么处置薛瓷这么个眼中钉。
在她看来,薛瓷压根儿不能算是家里给她的助力,当然也没什么姐妹情,故而只能算是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但现在薛瓷在承香殿,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就算想动手,她也没法把手伸到皇后的眼皮子底下,故而也只能生生忍着,以待时机。
薛瓷对薛璎的行为并非是丝毫都没有觉察的,身在皇后宫中这个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许多事情,只要她有一丁点的警惕,就能觉察到背后的风吹草动。
在深宫当中她无处可诉说,也只好在憋不住的时候对着范女史说上一两句。她一边对着叉着碟子里面的青团子吃一边嘟嘟哝哝道:“虽然我是庶出,在家里面也的确和她没多少姐妹情,可终究也还都姓薛吧?”
“前朝的大小杨妃还是同母姐妹呢,大杨妃和小杨妃进宫以后还针锋相对呢!”范女史随手递了一卷彤史过去,“自己看好了,在宫里面同一家人能算什么呢?”
薛瓷咬着青团子接了那一卷彤史,翻开一看,乃是前朝时候的某一卷,纸张泛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她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过,的确说的是杨妃姐妹的事情,上头记下了杨妃姐妹是如何争先怀孕,之后又卷入了夺嫡之争,最后大杨妃去世,小杨妃疯了,她们的儿女也没有落到好下场。
范女史道:“你该感念惠妃并没有这样的脑子和手段才是。”
薛瓷失笑,吃下了那枚青团子之后才道:“罢了,这样看来,惠妃娘娘其实心地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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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薛璎这若有若无又带着几分荒谬的试探和针对之外,薛瓷在宫中的日子并不难过。赵玄临幸后宫的时候原本就少,加上边疆用兵,便更加没有空闲往后宫来,她与范女史每日除了整理之前那些彤史之外,也就是闲着没事可做,有时候还会被六局或者皇后太后那边临时指派了帮个忙——不过指派薛瓷的时候多些,范女史只有太后那边开口了,才会动一动。
这一日张皇后便让薛瓷到身边来帮忙,说是有孔雀国的使节到了,太后要在长乐殿开宴,怕是人手不够,让她到张皇后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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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国乃是女王当政,于是来本朝出使的也是一个女人,满朝文武全是男人,他们怎么都无法适应要和一个女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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