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外面的世界陷入蒙蒙雨丝之中,青年要去的地方是位于本市中心地区的贺氏财团,就是那座号称本市最高的拉风建筑物,透明玻璃组成的成列落地窗让贺氏财团看上去像一座水晶宝塔,从下往上望去,会有种高处不胜寒的畏惧感,贺氏大楼附近行色匆匆的员工像潮水一样涌来,如同一群“小妖怪”被“宝塔”瞬间一一摄入其中,而且连这种靠近大楼的机会都让普通人心生向往,更别说在贺氏就业,这机会更是令人趋之若鹜。
而青年,纪寻,年龄二十七岁,双一流top大学本硕学历,五年工作经历,从老东家跳槽准备应聘贺氏的市场营销部门经理,有志成为贺氏财团部门涌动的新鲜血液,并大刀阔斧地准备实现自己能力与抱负。他喜欢哲学,喜欢亚里士多德,有并不令人讨厌的野心和一副职场新人一般具有迷惑性的样貌。
纪寻举着伞,站在贺氏财团的建筑前,雨珠打在伞沿上,他将简历攒在手里,大步走进贺氏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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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哥林多暴君曾向米利都暴君献策,宣称要切去粟米的顶部,铲除最成功的那批人才能减弱自身忌惮与忧虑。如今社会亦然,普罗大众对获得极高成就与地位的人心怀羡艳又虎视眈眈,仇富、鄙夷知识分子屡见不鲜,见不得别人好、欲取而代之,宣扬诸如上述此类极明显的反智主义行为的人不在少数,心理学上称这类人为高大罂粟症候群。这群人看似与你毫无差别,实际上多如牛毛地c-h-a空生长在每个间隙。巧的是,青年纪寻也是以“铲除公司老总,自己上位做霸总”自居的其中一员,这也是他为什么和谨慎排外的前任老东家(家族企业)不欢而散的原因之一。
纪寻小的时候,爸妈曾抱着他去天桥下面算过命,给的批命是一人之下、数人之上,是个大富大贵的小子,但要想更进一步就得看遇不遇得到贵人,能不能蕴满那口气。
随着这小子像吹气球一样疯长大,纪寻作为优秀少年渐渐崭露头角,当初关于算命的那些迷信言论,长大的纪寻不尽信,但心里还是憋着股劲儿,不甘心居于人下。那时候他一张软乎乎的嫩脸,看上去比本来年纪小很多,从小就靠不了武力值和成熟脸,做不了孩子王,大了也难服众。刚好那时童年被各种霸道总裁剧承包了,小纪寻就蹦跶在家里那台彩色电视机前面,指着穿着风衣拉轰出场的男人,表示以后理想是做一个天凉王破的总裁。
“我可以不要灰姑娘、女主jio,但我一定要成为一个霸总!”
该总裁必然管理着旗下数以万计的员工,他一走出来,前台的漂亮姐妹们一起朝他敬礼,年纪大却依旧是小股东的中老年董事只能拍着自己胸脯表示技不如人……想到这里,小纪寻简直能笑咧嘴,连和院里小孩儿扮家家酒也主动在腰间贴两张毛爷爷显示自己腰缠万贯,不忘维持总裁人设不倒,纪寻那颗理想的红心一直滚烫又赤诚,年龄渐长,也没有轻易改变。
此后在班上他必定主动竞选班长,在大学必定当上学生会主席,一直立志“铲除”原本粟米顶尖的人,并且取而代之,但他并不夸夸其谈,反而是靠实力取胜,所以倒是在群众口中不算什么令人嫌恶的人。毕业后,纪寻进了一家电子科技公司,他靠着自己舌灿莲花和优异的营销头脑,牢牢地坐稳了该公司营销部的一把手,然而,在他图谋进一步升职时,老板的儿子从国外镀金回来,他从草根总裁的美梦中醒来,整整“陪太子读书”几年,终于认清了这小破公司就是一家族企业,肥水不会流外人田,他才悻悻离开。
下家对象纪寻想了很久,才对贺氏财团伸出了爪牙。
这次他很安分的盯稳了贺氏的营销部,毕竟霸总之位,要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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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伞,雨滴顺着滑到地上,贺氏前台几个妹子主动过来指引纪寻放伞,看到门口那排气势浩大的亚克力伞柜,纪寻舔了舔嘴,眼睛眨了眨。
“嘿,先生……介意我这么叫您吗?您看上去很年轻。”贺氏的前台容貌端正而且健谈。“我看您似乎没有工作通行卡,是今天过来应聘的应届大学生吗?”
纪寻将自己的伞顺着亚克力柜子放下,他看着前台为他贴上了一个便签作为标识,笑了笑。“谢谢……不过我可不是大学生了,请问市场营销部的面试地点是哪个方向呢?”
“右手处坐电梯上五楼就好。”前台声音轻快,“为了区别您的伞,你可以在便签上留一个数字,您可以留个幸运数字,也许能为面试带来幸运噢。”
“7号吧,承你吉言。”纪寻笑着点点头,他转身去往贺氏的观光电梯,飞速地朝五楼直升而上。
此时市场营销部外面的聚满了人,刚从电梯出来的纪寻甚至连办公室门口都接近不了,他小脸沉稳地站在最边边上,领了一个面试号,等待传唤。
“啊——贺氏的面试题好难,我之前复习了很久的世界五百强题目,一个都没用上。”
“他考了我一个脑筋急转弯,可是我太紧张了,冷汗都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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