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到了公车站,景天赶快钻进亭子里,拿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然后给老丁打了个电话,让他一会儿去地铁站接自己。真是挺冷的。景天蹦了几下,心想,公车快点来啊,等回去了得煮碗面条,放点辣椒和醋。
接下来的时间,景天坐在车站的凳子上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回去要不要吃个面包,一会儿又想,我女朋友下班了吧,一会儿,又想起那张漂亮的脸。
远处开来一辆车,景天心想,莫不是传说中的林肯?近了,近了,靠,真的是林肯啊。景天伸长脖子,看着这辆银色的车子越来越近,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
车,却在他面前停住了。等等,车窗并没摇下。
差不多过了有一分钟的时间。前面的门开了,下来一个西装男,华裔。张口用英语问景天:“先生,用我送你去地铁站吗?”
景天有点吃惊,也有点害怕,他看了看前后,这是厂区,下着雨的中午,没有几个行人,连车也不多。这莫不是拐卖人口。
景天有点紧张,下意识右手伸向牛仔裤口袋,那里有一把瑞士军刀,从他到英国第一天起,他一直随身带着这把刀,原因很简单,在这片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异国他乡,保护自己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反应。
“谢谢,不用了。我在等公车。”
西装男被景天回绝有点尴尬。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顿一下,他又问“中国人?”
“是。”靠,他更紧张了。
他开始说话,广东话,“没关系,雨这样大,我把你搭到地铁线上好了。”景天当时因为给香港人打工的缘故,有意留心学粤语。能听懂些,却不会说。
但是那天,景天虽然听懂了,却装得不明白的样子,“对不起,我说普通话。”他仍是用英语。
那男的似乎还想说什么,正在这时,后面的车窗降下。
那张刚刚震过景天的精致面孔,微笑着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景天不知道是不是就在这短短的半小时中,他已经下意识的想过她很多次了。反正,他下面的话说完后,让他自己想有抽自己一耳光的冲动。
脱口而出,说,“哦,是你呀。”
居然还是普通话。
他那个呀字还没完整发完音,就两眼一晕,大脑一片空白,靠,你说人家认识你吗?!你说自己怎么这么白痴啊。
景天想他的脸估计都成猪肝了,耳朵烫的他觉得好像中耳炎都要犯了。
正在景天不知所措的节骨眼儿上,他听到一句标准的普通话传来,“呵呵,是我啊。”她跟自己说话,还是普通话的。
景天更晕了。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下意识用手指蹭鼻子。
她又说话了,声音很柔和,“你去几区?顺路送你一段吧?”顿了一下,“雨挺大。”
然而,景天继续装蒜,“不用了,公车马上就来了,我卖的往返票。”—丫的!自己哪有票?
“不过,谢谢你。”—还装得要有礼貌。
“原来你也是国内来的啊?”—你想干什么?
她又笑了,似乎想了一下,“嗯,是呀。”
景天赶紧说“很高兴认识你。”—谁跟你认识了?
“你真不搭车吗?你看你都湿透了。”她看上去心肠很好的样子,“你乘地铁吗?我可以把你送到地铁站。”
她很善良啊,景天心想自己再这样拒绝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真实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景天这样想,完全是自我安慰。而实际内心怎么想的?
景天压根就没什么内心活动。她的林肯咣荡一停,脑细胞就被杀死50%,她一降下车窗,又死40%,基本上剩下10%支持着景天的思维。
一个正常人智利水平下降了90%,是不是弱智青年都算不上了吧,应该是白痴了。
☆、4
“哦,是吗?我搭地铁的。”
“真的方便吗?”景天还在装。
“嗯,上车吧。”车门噔,弹开了。
她往里挪了些身子。
而景天这个白痴青年,又做了件丢人事儿,他一把抓起他的货车,准备就这么连人带车一块儿进去。靠,就算人家的车大,但,有你这样的吗?
就在景天将车塞进去的瞬间,西装男一把结果了他的货车,微笑着且不容置疑的说,“先生,我帮你放后面好吗?”
景天很不好意思,蹭了下鼻子,朝她尴尬的笑了下。
居然,景天居然跟着那男的去了车尾,装出一副懂事的样子要给人家打把手。雨下的很大,西装男的肩头和下摆已经是两个颜色了。而他还在手忙脚乱的没事找事儿,一下把小车按一按,一下又把风衣取下垫一垫放在小车朝上的铁杆上。总之,其实可能人家10秒钟就搞定的事,让景天又给蹭了半天。
没办法,景天就是一个这么能装蒜的主儿。
等后箱终于关上后。景天那剩下不到10%的智商支配着他的两条跟不是自己的腿的不知什么玩意,终于进了车中。
景天正想着我该怎么不卑不亢的表现出一副富贵不能淫的圣人样,她已经递给他一张面巾,“擦擦吧。”然后,对前面说,“菲利普,谢谢。”
车开了。
而景天,还什么拐卖人口,看样子早致生死度外了。
景天接过纸巾,擦擦脸上的水。或许是之前被雨淋了,头发全贴在脑袋上,给她一种从水里捞出来的感觉吧。
这时,景天往车地板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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