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蜷缩着身子抽搐着倒在地上,倒下的前一刻只瞥到半张清绝的侧脸,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让她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身上是那人的手笔。
“主子!”鸣毅显然才反应了过来,羞愧的低下了头,脸色更是变了又变,她居然连一个莽妇都没有防范过来!险些让她跑了!
“速战速决。”晏祁看着身前几个红了眼睛的“村民”,蹙眉,对鸣毅的反应显然有些不耐,手中的动作半分没有迟缓下来,在铺子里定制的匕首熟练的握在手中,刀刃血红,再度割破一人的喉咙,pēn_shè出道道温热血迹。
到底是王府顶级的暗卫,不是常人能比,村民们也不过十数余人,反应过来之后战局几乎是一面倒。
斩杀了最后一个村民,鸣毅看着一地的血腥,心中瞬间明白过来,抿着唇让最后一个未曾瞑目的侍卫合上眼,鸣毅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她们没事,可是随行的侍卫却没有这样幸运,不过半柱香,院子里便已经躺满了尸体,断臂头颅,滚落的遍地都是,半数以上的侍卫都已经变成了冰凉的尸体,个别身体都被砍的分不出本来面目了。
伤口深入骨,粗暴残忍,鸣毅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怎么可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村民能够做到的?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
有人要至她们于死地!
到底是暗卫,见惯了杀戮,很快连愤怒都没有了,沉声的朝晏祁汇报:“主子,贼人已经尽数斩杀,随行侍卫折损五人,还存五人,其中一人重伤。”
“主子,方才有一贼人放了信号烟,此地不宜久留!”鸣跃沉声提醒,只是说到一半,看着几人身上积蓄的薄薄雪花,又顿住了,目光所及都是黑茫茫一片,夹杂的细密扑面而来的雪花,脚下也踏进了厚厚一层雪壳里,踩出浅浅的雪坑,方才凌乱打斗的痕迹顷刻间被雪掩盖了大半。
暮色沉沉,天边一层厚重的阴云,寒气逼人,根本分不清方向,此时若是匆忙离开,还说不准会怎样呢!
“先进屋。”晏祁还是一贯的平静,率先扶起受伤最重的那个侍卫,进了屋。
声音在有些骚动惊慌的侍卫中绕了一圈,莫名带着平复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按照她的吩咐,也不那样惶然了,鸣毅忙不迭的想去接晏祁背上那个已经昏厥过去的侍卫,被她淡声拒绝了,脚步更快了几分,将人背进了屋,放在松软的锦被上。
“队长!队长!”方一放下,身后的侍卫们瞬间都围了上来,连晏祁都忘了,焦急的喊着,一个稍微年轻的侍卫第一个扑了上来,不敢碰她,铮铮女儿,却是红了眼眶。
“嘶…”晏祁看着将床围的密不透风的侍卫,蹙了蹙眉,沉声:“让开,先给她包扎!”
说着从利索的从单上扯下一块长布条来,床边众人果然下意识遵循了她的吩咐,自觉的让出一条路,让她靠近。
缠绕,固定,打结,猩红的血从深青的被单中沁出来,再加上一层扎紧,晏祁的动作迅速而干练,一时让人忘了她的身份,只是怔怔的看着。
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加入了包扎的行列,晏祁注意到,这个队长身上的伤口不少,遍布全身,最为眼中的是背上由肩划到腰间的刀伤,皮肉翻滚,再看这砍下来的角度,晏祁一眼就看出了,这伤是替人挡的。
再看床边那个红着眼眶的圆脸侍卫,心中明了,这女子倒是为人大义,看这样子在她们中威信也很高。
“行了。”晏祁言简意赅:“你们也把伤都包扎一下。”手中不停,又撕下一角被单,顺手将身旁一侍卫受伤的手臂包扎好。
一个个走过看过,手中动作不停,仿佛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很快就将屋子里所有人的伤口都处理了一遍。
“多谢殿下!”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了这话,狭窄的屋子里就呼啦跪了一大片,让晏祁怔了怔,对上她们感动坚定的眼,不知她们在谢什么,心中却莫名有了几分触动,语气还是一贯的冷淡,甚至有些生硬:“生死有命。”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侍卫们的目光都不由的集中在眼前这个相貌清绝的女子身上,原先也见过听说过,一路上的接触不多,众人只觉得她是倨傲难以靠近,此时,看到的依然是她的冷淡,倒也意识到之前怕是误会她了,从前感觉,所听所闻,尽数颠覆,谁从前想过,世女殿下,会亲手为她们包扎伤口呢?
“主子,你看!”鸣跃从屋外无功而返,却是将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王洪身上,一番翻找,还真让她发现了什么,掀开她衣襟,腰带上的图案暴露于人前。
“是霸天山的马匪!”那圆脸的年轻侍卫眼尖,第一个认了出来,见众人看过来,咬牙切齿解释:“我家是解城的,家里人就是被这些马匪所杀,我就是死也不会认错!”
鸣跃点头,沉声道:“对,这是那群马匪独特的标记,象征着主人的身份地位,这三道杠,是说,这王洪是霸天山的三当家!”
晏祁眼底一片晦暗,霸天山的马匪,她还真听说过,据说那是一群生性残暴的匪徒,极其善于伪装,专以杀人越货,抢劫犯案生存,活动于解城与邻国的交接处——霸天山一带,死在她们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从前也有过官府试图缉拿,却总是被她们狡猾逃脱,从未得手过。
“只是,这霸天山的马匪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说这话的是个脸上有刀疤,身形矮小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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