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放鞭炮。到处都是红的春联,红的灯笼,耀眼得很。
“师父,我回去过几天年,再回来。”一大早,文靖向华颜辞行。
“回去吧。”华颜从桌子上拾起一把木梳,细致地梳自己的长发。“其实这次你回去,也不用回来了——”
“不,我过完年就回来。”少年仍然是那般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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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靖,你可回来了。家里都给你把亲事谈妥了。”一回到屋里,文靖的娘亲就赶上前来说道。
“二丫家的同意了。他们家的意思是先订亲,等你过两年学成回来,就——”
“我累了,想睡觉。”文靖也不肯听完,他提着包袱进了里屋,倒头便睡。
第二天,二丫约他出去。
二丫还是像之前那样天真烂漫,心直口快。
但是,他从来只把她当小妹妹看。如今要他和她订亲,他实在无法接受。
“文靖哥哥,你怎么像个闷葫芦,一声不吭?文靖哥哥,你要反悔了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你很好,是我有问题。”
“你怎么了?”
“我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为什么?”
“我……我一心想修道成仙,所以我不能和你成亲。”文靖想了一想,还有这个勉强还算得上是个理由。
“你胡说,你是不是有另外喜欢的姑娘了?”
“我没有——”
“你一定有——”
和二丫的交谈不欢而散,但是文靖却想到了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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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华颜斜倚在睡榻上,举起一小壶酒在那里自斟自饮。她穿的是寻常的白色长袍,头发也没有束起。她一人躺在那边瞎想道。
她就是不懂了,人为什么那样爱热闹。每次过年,都弄得这样吵,实在是让她心烦得很。不过文靖这一走,她这一时半会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许是老天爷看她这几年教养徒儿辛苦,所以给她放了个长假吧。
“师父——”文靖的一声呼唤将她拉回到现实。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心中虽然有几分欢喜,但是面子上还是淡淡的。
“我怕师父一个人闷得慌。”
“笑话,一千年我都这样过来了。你这小娃娃是多操心了——”
“对了,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自家里酿的果酒,自然是比不上师父的花酿。这也是俺娘的一片心意。”
华颜笑了笑,原本白皙的脸蛋因为饮酒的缘故有了些许红晕。“难得你还有这样一片孝心。既如此,拿过来——”
“还有贴春联——”文靖像变戏法般从包袱里拿出几张红纸。
他仿佛存心炫耀似的,用毛笔蘸了墨汁,在纸上大笔一挥。“岁岁平安——”
华颜看了半天,良久才道。“如今你这字,倒是比我写得要好的多。”
当初幻化成人形之时,她会弹琴会画画,唯独这书法,怎么也练不好。于是她赌气之下,从此扔了狼毫笔,却喜好四处收集字帖。大师兄也因此取笑了她好久。但是他还是教她写了自己的名字,“华颜——这两个字可是你的名字,写不出来会被人笑话的。”事到如今,她写的最好的还是这两个字。
可是文靖还嫌不够,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卷轴,从里面抽出好几副画——全都是她的,有在弹琴的,也有在舞剑的,倒是生动得很。
“师父,你看,这些都是我画的,像不像你?”
“你怎么把我画得如此难看?”华颜故意脸色一板,“看看这张,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她随后又拿起一张,“还有这个,难看死了。”
文靖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华颜见他这样,好笑道。“你真是个傻孩子,不过傻得可爱。”
“师父,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其实我已经不小了。”
华颜笑笑,“罢了,你一路赶回来也辛苦了,回屋去休息吧——”
文靖将画卷收了起来,放进包袱里一起抱了回去。
他重新打开画卷,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碰画中人的双唇。
他只觉手指发烫,仿佛碰到的是真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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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个月,到了春天,华颜狠了狠心,终于又正式对文靖下了逐客令。
“你该学的也学的差不多了,不要再赖在我这里了,赶紧回去和你的亲人在一起去。”
文靖一时无法可想,一个人跑去一个小山下坐着生闷气,一边胡思乱想着。
想着想着,他满脑子全是华颜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连她呵斥自己的画面也让他怀念。
仿佛明月映照清泉,文靖心中忽然一阵清明。原来,他存的是这样的心思。
难怪每次陶然前来,他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情绪。因为他心里有她,他才会看其他男子不顺眼。
月下的溪水潺潺地流着,他兴奋地从泉水中掬了一捧水,抹了把脸。“我要回去见师父,我要去把我的心意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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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到几个时辰,你怎么又回来了?”华颜躺在榻上,脸上罩着一方帕子,看也不看他。
“我,我还没有学成,我要和师父修道。”文靖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找了个理由搪塞。
“傻孩子,你为什么放着人间的清闲不享,却要跑到这里来吃这个苦?”
“师父,这是我在镇子上买的簪子,你看——”他近乎讨好般地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玉簪子。
“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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