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面上,收留忘忧。”
夏侯逸沉吟不语,净空师父只道他不愿意,一咬牙跪下:“公子,忘忧很乖,吃得也少。不会给你添麻烦。”
夏侯逸吃了一惊,忙道:“师父,并非是我不情愿,只是我近日还需奔波,不知怎么安顿忘忧。”
倚游道:“不如送到诗浇那里。”
夏侯逸道:“她自己都是个小孩子。这样罢,我修书一封,遣家中仆人来接忘忧,家父家兄性格宽和,必不会亏待她,您看如何?”
夏侯逸的家人?倚游看了夏侯逸一眼。净空师父大喜,哪里还会有意见,一叠声答应了。
倚游待净空师父心情平复一些,问道:“忘忧的爹娘有没有给她留些信物,方便以后相认。比如说玉啊,长命锁啊之类的。”
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这些没有.”
没有?倚游嘴角耸拉下来,话本骗人。
“只有当初裹在襁褓里的一方绣帕,是忘忧娘亲绣给她的。”说着,净空师父从怀中拿出一方绣帕,帕上绣的既不是蝴蝶穿花,也不是荷花红鱼。而是几丛碧绿的植物,叶子扁圆,开着白色的小花,那盎然的生机似乎要随着那碧绿的叶尖流淌下来。帕子的下角绣着四个字“赠女忘忧”。
“这忘字旁边本有一两点血迹,后来洗去了。”
倚游接过绣帕看了半天,问净空师父:“这是什么花草?”净空师傅摇摇头。倚游又拿给夏侯逸看,夏侯逸看了一会儿,也皱了眉。
“要是诗浇在就好了,她肯定会知道。”倚游叹道,“这四个字怎地越绣越大,难道这是忘忧娘亲做女工的习惯?”
“你先把它收起来,以后再细细探查就是了。”
倚游将帕子四四方方叠好,收进怀里:“师父,那块襁褓还在么?”
净空师父没有回答。倚游抬头,却见她盘腿而坐,双目紧阖,似乎睡去了。倚游心中一紧,轻唤几声,她仍无反应。
这位老人,竟是在闲话之中溘然长逝。
第17章第十七章
枕流牵着忘忧的手转回屋里,小姑娘玩得脸上红彤彤的,晶亮的眼睛里笑意满满。一看见净空师父,便跑过去,扯扯她的袖子,接连好几次,越扯越用力,净空师太的遗体承受不住,倒了下去。
忘忧意识到了什么,小小的手臂推着净空师太,眼睛里聚满了泪。倚游看不下去,抱过忘忧,可是对上她求问的眼神,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没有带过孩子,不晓得该怎么告诉她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还是夏侯逸将忘忧抱过来,柔声道:“忘忧,你可知道师父最敬重的是什么?”
忘忧点点头,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佛祖觉得师父已参透佛道,将她叫到佛前讲佛去了。”
忘忧想了想,又做了个手势,夏侯逸不解,枕流在一旁道:“她问,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倚游惊讶地看他,他挠挠头:“多看几遍,多想想就懂了。”
夏侯逸道:“等你长大了她就回来看你了。”
忘忧又问:“长大是多大?”
“要长得像梦儿姐姐那么高。”
小丫头闻言,从夏侯逸的膝头滑下来,站到倚游面前,用手比了比高度,差太多了,什么时候能长得和她一样高呢?小丫头失落了,夏侯逸待要再安慰她,她却带着泪笑了,一点一点比划:”师父在天上很好,有馒头,有米饭,还有好多好多地瓜,好多好多衣服,她不会饿,也不会冷了。”
枕流和倚游忍不住眼圈红了,咬牙硬忍着。夏侯逸道:“叔叔会叫人带你去一个地方,忘忧以后也不会饿,不会冷了,你相信我吗?”
忘忧看着他含笑的眼眸,忽觉得周身的寒冷渐渐远去,她想起了某一年春日,她跟着师父去泉边提水,山泉清澈纯美,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可好看了。这位叔叔的眼睛,比那山泉还要好看。
她认真地点头。
乱世之中,一切从简。众人安葬好净空师父,让忘忧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便回到太子行宫。太子行宫还是老样子,只是枕流身后多了条小尾巴,而倚游房里则少了一个人。
刚开始倚游并不在意,以为王公公给添香分派了别的活计,毕竟她这里有红袖一个就够了。可是后来几天,倚游渐渐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红袖变得异常沉默恭谨,若非必要绝不说话,行宫往来的人常背对着她窃窃私语,有时候偶然碰见王妃,她的嘴角总噙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倚游心中不适,忍了几天,终于在一个无风有月的夜晚敲开了夏侯逸的门。
“怎么了?”夏侯逸看见她,明显有些诧异。
“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行宫的人很奇怪。”倚游闷闷地说。
“奇怪?”夏侯逸往旁边让了让,示意她进来说,可是她并不愿意。夏侯逸开门的时候,她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潮湿水汽,也闻到了夏侯逸身上沐浴过后的清新气息,话本里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意味。可她却不想领会,她本能地选择半黑的屋外,看不清,便不用多想。
她转头,坐在了树荫下,夏侯逸踏月而出,在她面前站定。背着光,倚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身影如青竹临风,玉树攀月,飘逸挺拔,这静静的陪伴,消弭了一些她心中的莫名烦躁。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这里的人都很怪,每个人都习惯两副面孔生活,喜欢杀戮的活的自在,心存善念的却脆弱得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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