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逸瞪她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
倚游道:“江湖话本都是这么写的啊。”
君奕尘苦笑道:“那位高人的确武功高强,但是我在武学方面的悟性太差了,只学会了一点轻功,他耐着性子教了我三个月,然后一气之下离开了,临走之前将我逐出师门,不要将见过他的事说出去。”
倚游扑哧一笑:“真是个任性的高人。”
君奕尘道:“后来我到一家钱庄做了账房先生,赚够了盘缠就南下抚州,抚州程家的确嫁了一位嫡亲小姐到青阳君家,就是程碧岚,我千方百计弄到了程碧岚的画像,那画像上的人,就是大婚之夜我看到的那一位。”
夏侯逸道:“传闻说程家小姐未嫁便入君府,这时间可对的上?”
君奕尘道:“这个我特意去打探清楚了,对的上。”
“程家多年前救助过你们,也对的上?”
君奕尘道:“当年我们回到青阳,就着人寻找恩人,可是他们已经搬走了。程家发迹,就是一年后的事情。”
夏侯逸道:“如此也说得过去,程家这条线索,断了。”
君奕尘点点头。
倚游道:“没了程家,还有君家。”
君奕尘道:“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查清楚,只是我一回去,全府上下的眼睛都会盯着我,”说到这,君奕尘作势要跪下,夏侯逸眼疾手快,稳稳拖住他的手臂。
倚游吓了一大跳:“君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
君奕尘叹了一口气,坐下道:“我需要两位的帮助。”
不几日,青阳城里里外外都知道了一则重大消息:失踪三年之久的君家少爷,“博文君”君奕尘回来了。
当侄儿领着一位布衣书生进来的时候,君夫人还侧身与吴妈妈说,是不是弄错了。待人越走越近,君夫人的心肝都颤抖起来,上前紧紧握住儿子的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生怕他凭空消失不见。
君奕尘见到母亲短短四年就花白了大半的头发,心中一酸,跪下道:“孩儿不孝,让娘受苦了。”
君夫人心中一痛,扶起儿子垂下泪来:“我的儿,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可知这四年我和你父亲是怎么过的。”
君奕尘道:“娘,都是孩儿的错,一切任凭爹娘处置。”
旁边一道清朗的声音道:“君少爷,君夫人体弱,应少悲少思才是。”
君夫人抹着腮边的泪,看向坐在一旁的清俊公子,面露感激:“多谢恩公救回我家尘儿,若不是公子治好了他的臆症,我们母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夏侯逸道:“夫人严重了,令公子名扬天下,夏侯亦是十分敬仰,这次救了令公子,也算是有缘。”
君夫人对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捧出一个紫檀描画的匣子,恭恭敬敬跪在夏侯逸面前。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老身一点心意,给夏侯公子和梦儿姑娘洗砚添妆。”
夏侯公子道:“夏侯出门在外,实在不宜携带太多黄白之物。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君夫人道:“只是一套文房四宝,还有一些小巧的首饰,公子要是不收,老身可要没脸了。”
跪下的侍女将匣子打开,夏侯逸看了一眼,道:“恭敬不如从命”,将匣子交给倚游收了。
“垂星,落英。你们这段时间就负责伺候夏侯公子。”
被点名的两位丫鬟红着脸上来给夏侯逸见礼,夏侯逸道:“夫人,夏侯生性好静,不喜欢太多人在周围,不用劳烦两位姑娘。”
“这怎么行。”
夫人身边的一位妈妈道:“不如就拨两个粗使丫头在屋子外头洒扫,随时等着公子吩咐。要是不够使,再另说。”
君夫人看向夏侯逸,夏侯逸点点头。
君奕尘坐了一会儿,犹豫着问道:“娘,碧……碧岚呢?”
君夫人顿了顿,怒道:“你还有脸问碧岚,好好的一个媳妇儿,德才兼备,貌美如花。才大婚丈夫就写了一纸休书与她。若不是碧岚刚强,早就一头碰死了!”
君奕尘羞愧地低下头:“她在哪儿,孩儿去给她赔罪。”
君夫人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现在想赔罪,晚了!碧岚大婚第二日就拿着休书,端端正正给我们磕了三个响头,就收拾衣物回了抚州,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后来老爷带了许多赔礼去了程府,磨破了嘴皮子都没能让碧岚回转,亲家公更是一怒之下与我们断了来往,两家多年交情就这么完了。后来过了两年,听说宣国瑀王求娶碧岚,碧岚被封为熙和郡主,和亲桓国。你呀,再也见不着她了。”
君奕尘怔怔道:“竟是这样。”
君夫人叹道:“碧岚是个好姑娘,你们没缘分。你这孩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君奕尘正和夏侯逸交换眼色,君夫人顺着儿子的目光看过去,却会错了意。
“梦儿姑娘。”
正在打量花厅的倚游一愣:“啊?”
“你家住何方,父母健在吗?定亲了没有?”
夏侯逸微翘的嘴角拉平了。
话音刚落,门外家仆道:“老爷回来了!”
一位四十几许的官装男子跨进门来,面容清矍,目光如电。
“老爷,咱们尘儿回来了!”
君老爷目光在君夫人面上一转,落在君奕尘身上。
君奕尘上前一步,在君老爷面前端端正正跪下:“不孝子亦尘拜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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