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还是你来吧。”
敏瑜反手将身后的门关上,光线霎时尽皆阻挡在外。李佳氏半仰起头,只看着一蓬黑影里,敏瑜仿佛剪翼的鹰鸟,一步一步逼近她,直把她逼得连连后退,后背不小心抵着了圆桌退无可退才罢休。
李佳氏惶然无措,不明白敏瑜为何这样,讪笑两声,尴尬道:“夫人……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敏瑜冷笑,只手撑在她背后的圆桌上,正把李佳氏禁锢在自己面前,附在她耳边森然提醒:“不该是侧福晋有话对我吗?”
“我……我能有什么话……要对……夫人你说啊?”李佳氏笑容勉强,想要伸手隔开敏瑜,却又没那份勇气。
反是敏瑜一把抓住她的手,紧迫盯着她的眼睛道:“就说说太子妃身边的柔婉是怎么死的,她弟弟用来治疗疟疾的金鸡拿是谁给的,推清儿下水的那个人是哪里来的罢!”
“夫……夫人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李佳氏悚然心惊,纵是嘴硬,那战栗哆嗦的身子还是无言出卖了她。
胤礽失望的背转过身,敏瑜冷哼一声:“侧福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推清儿下水的那个人是谁,我或者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若不然,换做是我自己找到了金鸡拿,寻出你与太子妃的柔婉勾搭的证据,你信不信,我让你李佳氏满门流放?”
这倒不是吓唬,本来残害子嗣已为人不齿,何况她残害的又非寻常人家子嗣,而是东宫嫡子。原本民间就有出之罪:七出者,无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姑舅,三也;口舌,四也;盗窃,五也;妒忌,六也;恶疾,七也。
李佳氏犯得正是第六罪,妒忌之罪,这便罢了,她于妒忌之外,竟横生害人之心,就不是休妻可以解决的了。她有足够的理由,去让她相信,满门流放都算是便宜了她。
李佳氏何尝不知她说到做到,可是她谋划了那么久,算盘算的比谁都精。明明连刑部都查不出头绪的落水案,远在晋江的敏瑜又是如何得知真相的?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即便敏瑜言尽于此,李佳氏还是梗着脖子,直呼冤枉:“殿下,夫人,这是谁在背后构陷于我?我着实冤枉啊,清格格和太子妃妹妹落水的时候,我正陪着太后她老人家说话,不信,殿下和夫人可以去太后那里问个仔细。那日我的确一步不离太后左右,直等到太子妃落水的消息传来,才搀扶着太后过去探望。我实在不知夫人所言的什么柔婉金鸡拿是怎么回事啊?殿下,我冤枉啊。”
“你冤枉?”敏瑜气急反笑,蓦地松开手,几乎甩李佳氏一个趄迾,“那就不怪我自己去找了,等我找到你罪证的时候,也就是你将死之时了。”
她怒而往殿内走,李佳氏唬得腿脚发软,连跟上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胤礽回身望着她,颇似不忍摇摇头:“你何苦要去害她的孩子?”
“我……我是冤枉的。”李佳氏小声的叫屈,视线里看着那一双香黄云缎勾藤米珠靴静静停落在她眼下,就像那一年她初入宫,皇上说将她赐予胤礽为侧妃的时候,亦是这一双靴子,走到她面前停下来。
到底是何时,这双靴子就渐渐远走了呢?
是在林氏入宫之后,还是在越来越多的侍妾到来之后,她都已经记不得了。她只记得,遥远而冷清的那个冬日里,她念及太子久已不来她的偏殿,遂花费心思带着点心欲要去太子跟前讨好几分。才走至藏书室跟前,她就听里头有德住的劝告声:“太子,酒可暖身,亦可伤身啊,别再喝了吧?吉祥格格生育是好事,咱们正该为她高兴才是,太子如何这般沮丧?”
那时太子是怎么说来着?
好像说:“她怎可为别人生儿育女,我们说好的,将来要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继承大统,女儿宠冠天下,她全都忘了,全都忘了。是她负我,是她负了我。”
她端着点心的手不住颤抖,未敢进去就急急折返回宫。
捂着胸口,那里正扑通扑通正跳得厉害,只道原来宫中传言是真的,太子真的与那什么吉祥格格有过一段过往。
她初时以为那不过是太子酒后的一场醉话,等日子长了,醉酒总该有醒的时候。而今,太子的醉酒似乎是醒了,却不是为她,而是为太子妃那个女人。
明明,太子以前是从不喜欢太子妃的啊,究竟哪里不对,会让事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李佳氏凄然又无助,只盼着别让敏瑜当真翻出些什么来。
然而事情总不能如她的意,弘皙三月里疟疾之后,她怕旧疾复发,虽是给了柔婉一些药用以救急,收买人心。私底下自己却留了不少,给弘皙预备一二。
敏瑜从她柜子里翻出金鸡拿,尚可见上面的黄色笺纸,亦可见笺纸上的医嘱被人从中撕去了一半,只留了金鸡拿三字。
敏瑜拿着那个瓶子回来,李佳氏若说前时还能强自撑住,到此刻已然瘫软在了地上。
敏瑜不让她侥幸,却向胤礽道:“还请太子派人前往柔婉家中,寻找与这个一样的笺纸同药丸。”
“嗯。”胤礽点一点头,就要出去吩咐人。
“慢着!”不期然地,李佳氏竟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裤脚,“殿下,我认罪了,不必着人去柔婉家中找了,的确是我指使人害了清格格和太子妃。”
“你!你真是糊涂!”
胤礽忍到这会儿,也忍不住怒火中烧。敏瑜没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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