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传来。
“怎么,这么不欢迎老夫,老夫刚到你就要走?”
杜陌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转头看去,刚刚他坐的对面此时坐着一位身着灰色棉布长衫,头冠方巾,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捞起酒坛看着他。
“周叔,你可来了,我等你都近两个月了。”杜陌忍不住说道。
“你这小子知道你周叔喜欢兵刃,前段时间挂着一柄类似邯邛剑的兵器招摇过市来寻老夫,现在我人到了,快让我看看那柄剑!”周叔拔开酒坛的塞子,一闻熟悉的酒香,忍不住眼睛一亮,忙灌了口酒。
“自从你幼年救我的那段时间,我就再也没有尝过醉花酿了,今日再次回味真令人感叹呀。”
杜陌坐在他对面,似乎想到曾经幼时的事情也是忍不住露出追忆之色,不过片刻他又回过神来:“周叔,邯邛剑我已经送与他人,我找你来原先不过是我的私事,但现在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周清放下酒坛打量起杜陌,沉默片刻才说道:“老夫还以为你是想清楚了当年我走之前的话,准备拜我为师,既然不是,那老夫还你这个人情,也算是一身自在了,只是你真的想清楚了?老夫可不是谁想拜师,就能拜的。”
“周叔,人的一生总是要选择一部分,舍弃一部分,做了选择就要有舍弃的觉悟,这样才能过的轻松。更何况当初我曾用手段试过她,心中有亏,此举只求心中磊落。”杜陌沉吟许久才缓缓说道。
“老夫看你过的可不轻松舒心,罢了你想好就行,说吧,要老夫帮你什么忙?”
“我有一个朋友现在身陷囹圄之境,只是我自己的实力有限,所以想请周叔去救她,她叫文笙。”
……
森林里一处幽静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淙淙而流,石缝之中还有虾鱼,景色甚是安逸。
突然森林里走出一行人,他们一脸疲惫,身上血迹斑斑,还有甚者被人抬着,进气少出气多,这一行人正吴珵他们。
吴珵扶着面色惨白的孙叔到水边坐下休息,看到孙叔面色缓和一二后,吴珵问道:“孙叔,仙邪子到底是何人,他的武功如此匪夷所思乃我平生所见最深不可测之人。”
“他不是凡人,他是仙啊!点石成金,撒豆成兵,御风而行这等仙家手段他可都会呀!”
孙叔一听仙邪子这三个字,眼里露出深深的惶恐和恐惧,平常云淡风轻的气度早就不知丢在那里了。
吴珵眉头一皱,喝道:“孙叔,你莫要自己吓自己,什么点石成金,撒豆成兵你可见过?御风而行更是无稽之谈,要他会的话,早就现身的时候就飞在空中恐吓我们了,他是和我们一样的人,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孙叔,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吧。”
好一会孙叔才缓过神来,但表情依旧惶恐:“少宫主,孙济今年也六十有九了,可在我幼时我曾见到和你一般大的仙邪子,用一袋黄豆生生屠杀了我故乡两千多口人!
只是那么小小的黄豆突然之间布满天空,然后激,射而下,那日整个村子血流成河,尸体铺满整个街角,村子里里除了家禽畜生之外所有人口皆被他所杀。
那年我贪玩不想做农务跑去后山因此逃过一劫,却也不小心在山头上的一颗大树上看到了这一幕,那时我连下树的勇气都没有,直到第二天傍晚看到他离开后,我才敢回到村中。
当回去后发现地上躺的全是熟悉的人,他们身体干瘪全身上下没有一滴血,整个村子弥漫着一股死气,我跑了很久终于回到家中,我爹娘也倒在地上,他们也和那些人一样,身体干瘪的如同干尸一般。”孙叔痛苦的闭上眼睛,手掌握紧,骨节发白。
☆、第一一五章突变
吴珵默然,他还是第一次听孙叔讲述他的幼年,平常他都是一副道骨仙风,不惹尘埃的样子。
没想到幼年竟然如此凄凉,今日得见仇人却没有报仇的力量,反倒还被一个小辈以性命相逼才得以捡回一命,他的内心更是五味杂陈,其中的苦涩、不甘、无力更是旁人无法想象。
“那时孙叔你从后山冲出来,也只是为他徒添一份血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莽汉,保住性命再伺机而动,谁说不能反败而胜?”吴珵目光深沉,语气却难得温声说道。
“少宫主恕孙叔直言,在绝对力量的面前任何手段都是徒劳,那种面对强悍力量前的无力感让人绝望,刚刚我们在仙邪子面前哪有一敌之力,最后被圣使以生命相逼才得以一条生路,那种感觉何其痛苦!
那时候孤苦无依的我被一个隐世高人收留,直到有一天,师傅对我说,‘徒儿,你的仇人是仙,我们凡夫俗子怎会斗得过仙人,放下执念吧。’
许久之后我终于知道师傅那日之所以劝说我放下执念,是因为他曾经偶遇仙邪子,但好像他在与仙人缠斗无暇顾及他,他只是对师傅一扇衣袖就把师傅吹出数米外,这等差距何其憋屈。不过也好在他与人缠斗,所以师傅才保了一命,但也因此知道了,凡人终究是凡人,怎能斗的过仙人?
现在过了近一甲子的时间,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还以为仙邪子早就遭天谴死了,没想到今日又看到他!老天真是不长眼,这种妖道不收拾,留他在这世上不知还要造多大的孽!”
吴珵眉头皱起,看着淙淙流水良久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神一凝。
“他要造杀孽,那我就送人让他杀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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