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样子!我又不是去和他们比谁更不要脸,难道还能输了不成!”
姜云舒满脸为难,迟疑道:“可是你的伤还没好……方才不是还说胸口疼?”
想了想,又嘴贱地补充:“再说了,方家做的那些皮肉生意,万一你要是不小心失手了……我这不是担心么……”
叶清桓怒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老子要是能栽在那种蠢材手里,还修个屁的仙,趁早不用活了!”
他只觉从见到这长相不男不女的“旧识”之后,一肚子气就没消过,莫名的烦躁感让他几乎忍无可忍,十分想找个人消消火,便严令姜云舒:“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屋里等着,敢到处乱跑惹出乱子来,看我不揍得你连你娘都不认得!”
说完,便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待地拂袖而去。
姜云舒没敢顶嘴,却连忙跟在后面偷瞄了一眼,见他只是回了房间,便猜测他是因为伤势未愈,故而要趁着入夜之前打坐调息,心里忍不住又添了几分忧虑。
她犹豫许久,直到夜色渐深,终究还是叩响了隔壁的房门。
“师父,”她望着叶清桓依然苍白清瘦的侧脸,莫名地就有些不安,说了几句废话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把那对珠子再给我一颗,万一你……我怕到时……”
她语无伦次的,都不知道究竟想说什么了,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眼前却忽然闪过一线微光。她赶紧凌空抓住,发觉正是一颗透明的琉璃珠。
叶清桓皱着眉头把另一颗珠子系在自己手腕上,嫌弃道:“这破玩意你也天天念叨着,有点出息行不行!你要是喜欢,回头我给你再弄个新的玩,这个我看着就烦,你最好能扔多远扔多远!”
姜云舒对这对珠子的来历一知半解,加上自己的猜测,大致补出了个“定情信物因为种种变故未能送出,以至于日后睹物伤怀”的俗套故事。可十分奇怪地,她却并未对这对珠子产生什么反感,听叶清桓这么说,反倒笑了:“不用新的,我就喜欢这对。”
见叶清桓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她便抚着手心的透明珠子,委委屈屈地轻声道:“师父,你可能不知道,当初在地底秘境之中,若不是这颗珠子,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更等不到你来。”
叶清桓面色霎时一遍,瞳孔紧缩:“怎么回事?!”
姜云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笑道:“其实这样也挺好。”她拈起红线,瞧着底下缀着的琉璃珠微微晃动:“我知道这种珠子要耗费极多心血才能炼成,根本不是随随便便的玩物,或许你看到它们就会想到自己犯过的错,可对我而言……”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蓦然想起了死寂之中唯一的那一点光明和温暖,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在乎这东西原本不是为我炼制的,我也不在乎你过去心里的人是谁,我只知道,它救过我的命,而你当年也并没有把它送出去……”她伸出手,抵在叶清桓胸口:“而现在,只有我离这里最近!”
姜云舒一如既往地大言不惭,毫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失矜持。叶清桓很想避开她的手,然后再嘲笑几句,可那纤细的掌心是如此温暖,竟让他忍不住有些失神。
他精神一紧一松之间,心神便差点失守,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就要把那梦魇一样的心障给抛到脑后去了。
可这时窗外忽然传来更夫敲响的梆子声。
突兀的响声一下子把叶清桓从那些过于温暖的错觉中惊醒。他眼底恍惚之色骤然散去,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我走了,你老实点,别瞎折腾。”
姜云舒似乎有点意犹未尽,却难得乖顺地点头答应:“好,师父千万小心。”
叶清桓微一嗤笑,晃了晃手腕上系着的琉璃珠子,身形已消失在门外。
他走得轻松,被留在客栈等待的人心情却要难掩焦急。
即便猜测到叶清桓应当较寻常同境界之人强上不少,可一想到他可能面对的对手不仅是两名结丹修士,还有一大批助纣为虐的散修,更是连地形也不熟悉,姜云舒就觉得心里连一刻也静不下来。
而这种难以言表的焦虑,在午夜过半的时候终于达到了顶峰。
子时已快要结束,叶清桓已出去了两个多时辰,却依旧没有回来。
石斛伤得不清,早已睡下,姜云舒没了事情可做,便从一开始的每隔一刻钟过来瞧瞧,改成了寸步不离地守在叶清桓的房中等人。
房中灯油即将燃尽,火光忽明忽灭地闪了几下,爆出微弱的响声。
像是要应和这声音似的,窗外也忽然响起细小的碎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下下轻轻叩着窗棂。
而房中叶清桓布下的防御符咒依旧安安静静的,并没有被触动的迹象。
姜云舒精神一振,扑到窗口,急忙推开窗子,嘴里还念叨道:“可急死我了!师父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怎么是你?”
出现在她面前的,并非叶清桓,反而是个令她始料不及的人。
来人仿佛就那么凭空站在空无一物的窗外似的,裹在瘦小身体外面的宽大袍袖灌满了夜风,像只布糊的灯笼般可笑地鼓起来,衬得她那张满是皱纹的尖瘦脸庞更加干瘪苍老。
而她枯如鸡爪的手里,还提着白日里那只小坛子。
她也似乎有点惊讶,但随即就对着大吃一惊的姜云舒咧嘴笑起来,细长的眼睛在堆叠的皱纹后面亮得异常。
“小姑娘,既然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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