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岁阳如约穿着新衣服来找董传林。
一路上,他诧异地发现将士们都其乐融融有说有笑,比平时欢快得多。进帐篷时,门口驻守的随从也比平时更加热情。
“传林,我发现一事儿——”陈岁阳掀开帘子正欲和他说此事,一抬头便瞧见董传林身着喜服正在臭美。
他转了个圈,问:“俊不俊?”
“俊。”陈岁阳由衷地点点头。不得不说,人靠衣物马靠鞍,平日看起来清秀的董传林穿上艳丽喜庆的喜服竟如此合拍,若是肤色能再白一些,出门绝对迷倒一片人。
董传林也发现了他肤色偏黑的问题,对着铜镜左看右看,不禁嫌弃道:“早知道就多捂捂了。”
“这样挺好的。”见董传林惊讶地回头看,陈岁阳又道:“韩松这么黑,正好你也黑了,站一起更配。”若是一黑一白界限过于明显,那不是成黑白双煞了。
董传林仔细想想,觉得他言之有理,便没在理会肤色的问题。
他将发冠卸下,黑发随风飘扬,给俊俏的脸蛋多添一份潇洒气。梳顺头发,他仔细地将黑发高高竖起,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陈岁阳看愣了,心想浓眉星目、丰神俊朗也不过如此。
董传林眨巴眨巴明亮的双眼,一脸期待地问:“这样会不会更俊些?”
陈岁阳重重地点头,喃喃道:“若我喜男子,定会与韩松争抢。”
“哈哈哈哈,”董传林满意地笑了,打趣道:“不好意思啊,你没机会了,我早就名cao有主啦!”他低头上下打量自己的穿着打扮,笑道:“那就这样穿去拜堂,不折腾了。”
“什么?”陈岁阳惊呆了,“你说穿去干嘛?”
“拜堂啊。”董传林理所当然地说道。“不然你以为我让你穿新衣来干嘛。”
临时更改成亲时间这种cao率的决定居然也会有人同意,陈岁阳懵了,久久难以回神。直到事情依次发生,他才真正回过神,他的好友是真的要拜堂成亲了。
看着同样身穿喜服意气风发的韩松前来迎亲,他抱着董传林一步一步走到大厅,没有锣鼓喧鸣,没有宾客纷至,可两人依旧笑颜灿烂,直直地望着对方容不下他人。
充当随从的司仪喊下最后一声夫妻对拜,两人齐齐转身,相视一眼同时弯腰。
宣布礼成后,他们紧紧拥抱,似乎周围的人和事物都不存在了,他们只能看见对方,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良久,他们才分开,深情地望着对方畅怀大笑。
陈岁阳似乎看见了他们从眼中溢出的满足,那么的讨人欢喜,让人心之向往。
倏地,他眼角微微s-hi润,吸吸鼻子他也加入到祝福喝彩的队伍中。
仪式结束,董传林和韩松并没有如规矩般送入洞房。
韩松被留下来商谈战事问题,董传林和陈岁阳两个局外人便被无情地请回了帐篷。
陈岁阳看着眼前这个毫不顾及脸面正大口大口啃猪蹄子的男子直叹气。
董传林听烦了,大咧咧说道:“别叹气了,赶紧吃!待会儿还得赶路呢。”他拎起一个大猪肘子往对方空荡荡的碗里放。
说到这个陈岁阳就更来气了。
韩松军事繁忙他理解,成亲过后被召去开会他也能忍,可成亲当晚就让人走是怎么回事?!
他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就此作罢,怒冲冲起身道:“不行,我要去找韩松问清楚。”董传林把他当娘家人,那他就要干点娘家人该干的事,不把事情搞清楚怎么回去见董家父母。
“别去。”董传林放下猪蹄子喊住他,他扯了块喜帕擦手,说道:“你坐下,我来告诉你。”
陈岁阳焦急来回踱步,拿他没法子叹口气后坐回原位。
“具体事情我也不懂,但松哥有他的苦衷,将军也有他的安排,我们能做的就是服从安排,然后闭嘴。”董传林下巴抬抬,看看他碗里的肘子,“快吃吧,吃完收拾行李,车队在等我们。”
蒙在鼓里一肚子气还不能发作的感觉实在难受,陈岁阳不愿如此妥协可又无能无力,对上董传林平坦接受的态度,他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强迫自己接受。
车队临走前,韩松来送别。
陈岁阳欲与他单独谈谈,可董传林死活不让,有理有据说道:“今儿是我与韩松大婚的日子,不能步入洞房就算了,一点点的道别时间你也要无情剥夺吗?”
牙尖嘴利的,陈岁阳说不过他,甩袖气愤道:“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不管了行吧。”
远远走来的韩松目睹这一切,叹道:“你又是何必呢,让他骂几句也无妨。”他捏了捏他脸上肉。
“就不。”董传林道:“今*你我大婚,只听祝福不听责骂,不能坏了规矩的。”
闻言,韩松终于笑了,眉关平缓地铺展,眼角带着柔情。
不远处车夫的催促打端韩松的嘴边之词,董传林回头看,探头高喊一句:“等等,马上就好!”
下一刻董传林回头,双唇微张想道别,昏黄的火光下印影袭来,大掌捧住后脑勺,长舌直驱而入,没有犹豫没有彷徨。
等待的车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吻看傻了,久久才回神,低声议论两人感情真好真甜蜜真大胆。
只有陈岁阳望着拥吻不舍分离的两人面带愁容。
马车走了很久,待真正远离军营,董传林才缓缓道出他知道的一切。
夜很浓厚,厚得像团乌黑的墨渍,没有月亮没有星空,黑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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