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羽踏进府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做出讨好的姿态,他往前走了几步,伸手要拉宣离的一瞬,那人忽然拂袖拉开了与拂羽的距离,手里的玉乔花应声而碎,连残渣都一并被卷出门外。
刚劲的袖风仿佛一个巴掌,扇在拂羽身上,身体不疼,心却隐隐泛起一阵刺痛。
他还维持着拿着玉乔花的姿势,双手圈在一起,小心翼翼护着手里早就没了的花,心上火辣辣的,好似真的被人扇了一个巴掌。
“你去哪儿了?”
宣离的声音y-in沉可怖,仿佛一把冰刃,生硬的剖开拂羽的心。
风越来越大,府苑内来不及收起的残叶呼啸着从脚边卷过,拂羽不敢抬头看人,敛着眉眼道:“我去了百花宫。”
拂羽几乎可以听见宣离愤怒的喘气声,宣离向来喜怒淡然,很少外露,被气成这样,估摸六万年来也是头一回。
整个上梧宫的仙侍全都跪在了两侧,坤沅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叶片不住的翻飞,许多都贴在了拂羽身上,头发都被吹乱了,他狼狈的抹了一把脸,终于抬头看了人一眼。
“后殿有一小块地皮空着,我想种点不一样的花,殿里没种子,便去百花宫讨了点。”拂羽的声音很低,求饶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可宣离实在太生气了,假如说一开始得知拂羽跑出去只是略微心气不顺,当看到玉乔的时候便是彻底动了真气。
天界众人皆知他最不喜欢的便是玉乔花,规避三尺有余,从不沾染,即便他初来乍到不知道,百花仙子也不知道吗?为何偏偏要带这样一支花回来?是成心想气自己吗?
“呵”宣离眯着眼睛笑了一下,他目无温度的看着眼前的拂羽,还是不想平白冤枉了人,“那你手里的花也是讨来的吗?”
身后的坤沅颤抖的厉害,他也没想到宣离会这么早回来,偏偏赶在了拂羽前头,他知道宣离不喜欢玉乔,所以也没想带到宫里来,他原本想,待拂羽一回来,他在宫外拿了玉乔,再嘱咐拂羽去尘池里泡一泡,冲的一干二净,便什么事都不会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出了岔子。
坤沅颤抖着抬头看了宣离一眼,男人刚劲的背影投下一片y-in影,他匍匐在地,僵硬的往前挪了一点正要解释,站在离他不远的拂羽猝然开了口:“嗯,我见那花生的好看,便向仙子讨了一支”
他唇角合动了几番,终究还是说不下去了,他不想说太多谎。
宣离点了点头,一抹讥讽的笑意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拂羽,他轻轻的:“是我太惯着你了吗?”
所以你,丝毫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的情谊?是把我当什么?
纵使宣离的话音很轻,拂羽还是全部清晰的捕捉到了,他“噗通”一声跪下去,双手停在半空,不敢再去拉宣离,只得撑在地上不住的道歉:“君上,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我”
“去尘池里给我洗干净,什么时候洗干净了,什么时候出来。”
拂羽浑身一颤,抬眼的瞬间,一道异常冷冽的视线穿过纷飞的树叶杂cao直直落在脸上,眼里温情不在,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君上”他痴痴的叫了一声,然而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风停了,密布的y-in云散开了些,一向干净整洁的上梧宫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风暴,杂物横生,花cao都耷拉着头。坤沅慌忙跑过来将人扶起,拂羽站在原地,安慰似的拍了拍坤沅的肩膀,步履缓慢的去了尘池。
他将自己埋在水里,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喘不上气,委屈堆积在心口,莫名觉得很累。
拂羽幻化了身形,颀长的白龙盘踞在尘池里,平乎的水面几乎就要溢出来。
红莲依旧盎然,拂羽忽然很怀念他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些日子,岁御令未破,怨魂未解,国仇家恨不在,他就是一条生在尘池里的小白龙,日复一日的等着那位仙君来,来了欢欣雀跃,不来还能盼着明日来,哪怕喝了这池子里不少水,也比如今好过太多。
人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那时候和宣离闹了多少脾气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可那时候,他敢闹脾气,如今,他不敢了。
他怕稍微逾距一点点,连在他与宣离之间的红线便断了。
泡在水里的身体渐渐起了变化,暴躁的力量像是被池水泡发了一般,拂羽浑身热的厉害,胸口的经脉上迸发出红光,继而顺着血管一路攀爬,传遍四肢百骸,他迅速变回人形,匆忙在自己四围结起了结界。
拂羽体内的力量其实早已蠢蠢欲动,只是平日里心神平静,力量便也只是余震一般偶尔摇曳,如今大起大落一遭,又遭了尘池的水,忽然就受不住了。
属于凤族天生炙热的温脉与龙族淡然的水脉,不住的融合冲撞,而浸在其中的那缕魔气,正在悄然壮大。
拂羽感觉的到,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最终会生长成为什么样子,会是个多骇人的怪物。
灵脉躁动了一会儿便自行平息了,拂羽额头布了一层薄汗,喘了许久才镇定下来。他撤掉结界,浑身脱力跌进了水里,左右闻了几次,也闻不出来到底洗干净没有,身体悬浮在水上,拂羽将胳膊搭在眼睛上,想着还是多泡一会儿吧。
不过宣离为什么这么讨厌玉乔花呢?是有什么故事在其中吗?
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觉得身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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