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越发模糊了,人物像是卡在了云里,连动作都变得僵硬无比,拂羽甚至想伸出手擦掉上面的薄雾,忽然之间,梦境四方传来几声极轻的咳嗽,声音垂朽,与灵漪大不相同,拂羽刚要开口,原本安稳的梦境突然开始坍塌,浓雾如同石块一般飞速下落,“轰隆轰隆”宛如山洪来袭,拂羽左右躲闪以免被破碎的云层砸到,恍惚里,眼前出现一束柔和的光线,拂羽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醒了。
醒来后整个身子都有些酸疼,宣离在他身边睡着了,背对着拂羽,殿内的灯火还未熄灭,拂羽透过窗棂看了看时辰,竟已经亥时了。
他往前探了探从身后抱住宣离,那人怔了一下,随即醒了过来,宣离翻过身来面朝着拂羽,睡眼朦胧的问:“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软软的鼻音带着温暖的气息停在拂羽眼前,他摇了摇头,像是不忍心打破此刻柔软的氛围,抬手拂掉了一室灯火,将人拥进怀里,轻轻的说:“没事了,接着睡吧。”
宣离很快睡着了,拂羽却是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了,自月湖之境出来以后,拂羽一直不敢问宣离那日发生了何事,一是不想扫了二人的兴致,再一个他怕着真相说出来自己会受不了,宣离既然一直闭口不谈,拂羽便也一直拖着没问,今日的梦
境就好像一段指引一般,模模糊糊在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纵使拂羽多少能猜到一些,但还是有很多细枝末节是他不知道的,而这些他不知道的,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拂羽一夜也没怎么睡,搂着怀里的人看着窗外的月光,宣离醒的很早,醒来时拂羽刚好有些困倦,迷迷糊糊说清醒不清醒的状态,宣离从他怀里起来,坐在床边替人捏了捏胳膊,又盖好被子才出了门。
殿门刚刚合上,拂羽听见坤沅说,司命星君来了。
司命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每次带来的还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难怪人间供奉司命星君的少之又少,年年的香火都寥寥无几,受人嘲笑。拂羽听闻司命星君四个字后也没什么睡意了,但他没有动,翻了个身躺在榻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人说话。
然而这一听,拂羽当即惊住了,脑子里唯一一个念头便是,尧川可真是个行动派,说退休就退休。
司命说,人间帝皇突然暴毙,朝纲大乱,外族入侵,原本散落在人间的妖族伺机而动,整个人界全部陷落了。
整个人间,几乎难以想象。
宣离问:“所以天上的意思呢?尧川去哪儿了?”
司命笑了笑,侧过身说:“各路仙家都等着你定夺呢,天君抱恙之后,灵霄殿没了主心骨,又都转回来了,昨日就嚷嚷着要见你了,至于尧川,我等这些人哪能得了他的踪迹。”
宣离与人对视了一眼,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他语调慵懒,说:“想靠我?哼,上梧宫遥遥九十九重天,即便天界被灭了,也轮不到本座头上,本座凭什么管他们?”
司命似笑非笑的盯着宣离,心想难不成你这是记着仇呢?可他又怎么看怎么不像,宣离这种人,恩义皆在心里,哪里会真由得天界自生自灭。
“唉,神雷一事确实”
“嘘”宣离短促的朝人比了个手势,司命一顿,压低的声音道:“你还没告诉他呢?”
宣离摇头,似乎并不想说这个话题,司命也不想触人的霉头,了然的切换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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