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跟随大部队逃亡向偏僻的山区,而是留在了这里,所以她亲眼见证了这个城市的死亡。
或许,这个城市也将见证她的死亡。
温绥在最后一个变异菌尸体聚集地翻找尸体的时候,看着那望不到边的尸山,心中升起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
从这里离开,重新回到街上,温绥有些茫然,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的。她仰头看着灰蓝的天空,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在地。
从易怀谦失踪起,她几乎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实在累极了就眯一会儿,然后继续去到处寻找。她的身体比从前好了很多,可是身体再好她终究也还是一个人,心力交瘁之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会儿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同一时刻,从s市去往b市的路上,三辆车停在了一个小镇里。从车上走下来两个神情坚毅的男人,他们清扫一圈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这才回到车前对立面的人说:“杜先生,下车来休息吧,我们一个小时后再出发。”
坐在车里的男人温和的应了一声,然后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但鬓角已经染了霜,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女人,小心的伸手要去扶他,同时嘴里说:“老师,您小心一点。”
被称作杜先生的男人一手杵着拐杖,走路的动作有些迟滞,他笑着朝自己的学生摆手,“就是腿脚有点不方便,又不是瘫痪了,年纪轻轻的,别总是皱着眉,小心比老师还显老。”
女人无奈看他一眼,开始从车里搬东西下来,他们在这里休息一个小时,就是用来做饭的,她这个老师虽然不讲究,也愿意跟那些大兵一起吃饼干罐头,但她总想让他过得舒服点,能做点热食就尽量做热食吧。
杜履书笑眯眯的旁观了一会儿小徒弟忙活,还想动手帮忙,被赶到一边。他也不恼,杵着拐杖走到最后面一辆车前敲了敲车窗,“小随啊,你醒了没有?”
“杜老师?”车门被从里面拉开,露出坐在里面的清俊青年。
这模样好看的青年是个盲人,是杜履书捡到的。青年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杜履书问他叫什么,青年迟疑一下回答:“我的名字里可能有个‘随’字。”
杜履书问他是哪个随,青年又答不上来了,只是一脸困惑的思考着,杜履书也就用随便的随来称呼他。相处一月,没有最开始那么疏离,杜履书靠在车边,语气温和的同青年说话,“今天感觉怎么样?”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说:“昨天早上植入的共生变异菌好像没有用了,今天早上又开始有点痛,但是没有咳血。”
“昨天晚上我植入的寄生变异菌呢?有没有改变?”
“稍微起了一点抑制作用,但比较微弱。”
杜履书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青年都一一回答了,杜履书见他坐在那平静又温和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了一声。问起了另外的问题,“今天你还是没想起关于自己的事吗?”
青年这回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摇摇头。
杜履书好奇,“怎么?”
青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遗憾,开口解释说:“我做梦的时候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等我醒过来,就不记得了。”
杜履书只能安慰他说:“不急,迟早会想起来的。”
他这安慰苍白无力的很,但青年还是对他微笑表达了谢意。虽然什么都不记得,眼睛也看不见,甚至身体里有那么多交叉感染的变异菌,随时随地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他分毫没有表露出怨愤痛苦的模样。
杜履书很欣赏他这份从容镇定,他觉得这个青年的性格和他从前一位老友很像。刚开始捡到他的时候,杜履书只是出于一种见到了罕见感染病例的好奇,但现在,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倒是心里有点把这个小青年当忘年交了。
他一个月前捡到这个青年时,他看上去情况非常糟糕,只剩下一口气。杜履书亲眼见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青年身上发生。这个青年身体里有两种不同的吞噬性变异菌在互相吞噬,可同时他又被感染了两种寄生性变异菌,这样交叉感染后竟然让他吊着一条命没有立刻死亡。
在一般情况下,一个人身上只会出现一种变异菌,要么是吞噬性要么是寄生性要么就是共生性,但偶尔也会出现两种交叉感染,但这两种也是同为吞噬或寄生而已,只有这个盲人青年格外不同,他刚见到青年的时候就已经在他身上发现了四种不同性质的变异菌,这是杜履书目前为止唯一见过的特例。
变异菌的出现太过突然,感染的也太过迅速,大部分的研究者还没有找到其中奥秘就已经不幸死亡,杜履书是那种比较幸运的存活者,他感染的是共生变异菌,身体没有太大问题,所以能继续他的研究。现在和他同等级的研究者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所以他才会像熊猫一样被保护起来。
毫无疑问,杜履书和其他的研究者一样想弄清楚变异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想找出杀死变异菌的办法,因此他将青年带在身边,想要从他身上做出一个突破。
杜履书原本所在的a市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吞噬变异菌植株,喷出来孢子几乎覆盖了整个城,他不得不离开,去往试验器械更加齐全的b市实验室继续自己的研究。
他们一路走过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往偏僻的地方跑,只有他们这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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