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我收剑走了过去。
他像是这才回过神,视线落在我脸上,定定地看了,半晌才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所以他方才才一副追忆的模样?我眉梢一动,“什么事情?”
他却轻轻摇首,不再说了。
我顿了顿,没有再追问,只道:“我练的如何?”
他不答,反又问了另一事,“云时是不是还没有消息?”
明知故问!我心底的暗火一下子被燎着了,声气不由得不耐起来,强压着嗓子“嗯”了一声。
“你近来精进虽快,但心境不稳,急于求成,这样下去会有心魔隐忧。”
我一听,心中火气更盛,不觉便逞了口舌之快,脱口道:“我不在乎,我只要快点找到师尊!”
他一点点敛了笑,到唇线平直时身上的气息倏然冷了下去,“笑话!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满身戾气,灵台浑浊,你便是要用这副样子去见云时?”
我顿时哑了火。
江连舟确实说到做到,他予我的功法仿佛为我量身打造般,让我进界颇快;这段时间我能感受到身上快速增长的修为,现在离破入下一境更是只差一线,这让我如何能不急?!只有突破入下一境,我才能离师尊如今的境界近一些,才能快些找到师尊!况且……我根本不知道师尊的那分魂,是不是已经归体,若是归了体,又能不能还记得住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记得住我……?
我越想越偏,这一瞬,我甚至闪过“若是修魔更快,那入魔又有何不可”的念头。
江连舟似是立时便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冷声警告道:“你想都别想。”
我沉默下来。这个危险的念头终只是一闪而过,冷静下来后无需他多言,我也知此法不可行:魔修进界虽快,但善终者极少;再有就是,他虽未明言,但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我若是行差踏错,他绝不会手软。到时候别说追随师尊,我怕是连修途也无缘。
——我万不该在此事上踩着他的底线。静思了一阵,正要同他服软,忽地,外间y-in寒气息暴涨;瞬息之间我便被江连舟送了出去。
一睁眼便又对上一双暗红的竖瞳——仿若时光倒流……但这次,却与上次不同了:我感受到了浓郁的魔气,稠得几乎要凝成水液,将我淹没。
原来……江连舟同我说过的魔气,竟是从青穆这里来的——他也并非什么被封印的成妖,他是魔。他藏得这样好,我竟一点都察觉不到。
魔不从天道,无有因果,逆天而生。堕道之后,无论人妖,皆为魔。
我与青穆四目相对,眼睁睁看着妖冶的殷红纹路藤蔓一般逐渐爬上他的脸,继而布满他的左颊,衬着他的红眸,无处不透露出妖邪之意。
“果然是你!”青穆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暗红的眼睛变得更加妖异可怖,沁血一般,一副恨不得要啖我血肉的模样,“江、楼!”
“……”
江楼、江连舟……
我忽然于纷乱破碎的线索中抓住了一丝头绪——青穆与江楼有怨,江楼便是江连舟,他又将我错认作了江连舟……江楼如何陨落的我不清楚,但江连舟却是死在与魔君大战里的,传说中魔君被重创,此后闭关不出,再无人见过;而我捡到青穆时,他只是一条通了灵智却未能化形的蛟,那是不是……
然而我来不及再多细究,青穆已经手一挥,滔天魔气瞬时向我涌来。
我拼尽全力施展了法咒,才在被包缠的前一瞬堪堪避开;回望我方才所在之处,那里已经被魔气侵蚀殆尽,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黑气旋绕。
我顿时不敢再分神。虽然不知青穆是如何察觉到江连舟的,但当务之急是我要如何逃离这境地——青穆显然已经失了理智,铁了心要杀我。
一击不中,那魔气便如有灵智般转向,朝我淌来。我被强摄在原处,半点动弹不得;无计可施,只能看着那魔气涌到脚边,逐渐没过我的脚踝、膝弯。
我已与如今的青穆差距太大了,方才发动的那一下已是我趁他不备、顶着他的威压强行为之,如今不过一霎,他的魔息又已将我缠住——我已无处可逃,但要我坐以待毙……我不甘。
我小心翼翼地散出剑气,同缠上我的魔气厮斗。一面在身后凝出传信鹤,一面竭力镇静,款声道引开他的注意:“青穆,你看清楚啊,我不是江楼,我是……期归啊。”我之前欺他神智不清,但此刻绝不敢再提那“主人”二字。
其实我半分眼前之人能因此收手的把握也无,但我别无他法,我要尽量拖延时间,希望能等到附近友宗道友的救援。
……而且,不管我承认与否,我心底某处确实仍存着些侥幸,若是我能侥幸唤回之前的青穆,那我便得救了——那个青穆绝不会伤我。
“期归……”他神色有些许恍惚,喃喃重复了一遍,皱起了眉,似是承着什么痛苦。
我见他有所松动,心底不觉一振,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他身上的气息转瞬之间便越发y-in沉骇人,只见他指尖一动——
“唔……”我吃痛闷哼一声。
——我背着他在身后做的小动作叫他察觉了……
方才凝出的信鹤被魔火焚烬,那火直烧在我指尖,灼黑蚀骨;膝边的黑郁魔气便盘身而上,渐汇在我心脏处,仅有一指宽的距离,便要将我刺穿。覆于心上的“牵心”之纹似有所觉,隐隐发热,但终无所动。
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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