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站着“公子”喊道:“清羽姐姐,你终于来了啊!你没事太好了!”
“哦,是小笛子。”清羽回神,向他笑了一下。
可她用的是解惜欢的脸在笑,小笛子觉得好虚幻啊——若公子笑起来,也是这样好看吗?
清羽见小笛子看着她的呆傻模样,却知道是被“公子的笑”给怔住了,正如经常对着镜子里的这张“公子的脸”,做出“公子的嬉”、“公子的笑”、“公子的怒”……而呆愣的自己一样。
清羽撕了面具,露出一张“黛青淡扫柳眉梢,卷睫长掩玲珑眼”的妩媚而冷清的女子容颜来。
她将面具小心地放入怀中,这是解惜欢做给她的。
小笛子偷偷看一眼清羽的真容,双颊烧起来,赶紧端着热水往屋内去。
第一眼却见满地狼藉,他吓了一跳,待看见公子美丽的脖子上一道道可怖的淤痕,更是惊慌失措,叫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啊?!”
“没事。”解惜欢轻声道。
“怎么能没事啊?!都怪这家破客栈,怎么突然一个人也没有了,我只好自己烧热水……结果公子您就遇到了危险!”小笛子才说几句就抽噎起来,,一副伤心欲绝、后悔万分的模样,道:“幸好您没事,幸好清羽姐姐赶到了,不然,公子你……小笛子我……我……”
“好了。我没事。”面对这样的小笛子,解惜欢只好再重复一遍。
“小笛子,帮公子用凉水敷下伤处要紧!”清羽赶紧打断道,她看着解惜欢无关紧要的样子,真的想过去碰碰他,看他是不是个活物。
可惜她以前没有这种权利和机会,现在和以后更加没有了。
清羽是在两年前那个热闹明媚、艳丽奔放的百花节见到的解惜欢。
百花节里,街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更有各式游戏供人玩乐,无论老人孩童,还是少年少女,无不成群结伴,尽情地观赏玩耍。
而解惜欢,便是以此时这种静默的神情和淡然的眼睛无视着一切绚丽和喧嚣。
那天的他一身白衣,墨发垂背,面容苍白却宛如仙人,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上。
身边来往的人纷纷注目谈论,有人说俊美,有人惜身残,也有人怕那异常的面色……,但这些全不在他的眼中。
不知他的眼中有些什么?
彼时孤高的清羽在心中这样问了,但之后的两年,解惜欢也没有给她答案。
☆、第七章
解惜欢接过小笛子的凉毛巾,轻按在脖颈处,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本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清羽听着却心痛万分。
就这样让她走吗?对惠阳镇和吴百胜的事只字不提?明明已知晓一切!
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当做她毕竟出手救了他的回报?
清羽的心无声呐喊:解惜欢,求你大声质问我一句吧,哪怕一句;或者罚我,都比现在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我痛快!
可惜,这是解惜欢,不知七情六欲的解惜欢。
清羽强忍心中无法言说的悲痛,回道:“是,公子。”说罢,转身离开,似决绝般。
待跨出门槛,她又停了下来,扶住门框支撑无力的身躯,却不敢回头,道:“清羽想问公子一件事。”不待解惜欢出声,她径自继续道:“方才我伏于门外,连功力深厚的大公子都未发觉,公子你如何知晓我就在附近的?”
难道是他在生死一线时的自然反应?第一时间叫出“清羽”这个名字?——脑中刚闪过如此念头,清羽便是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真的中了毒,解惜欢的毒,而且中得太深……
他是解惜欢啊,是自己悲欢恋慕着的解惜欢,他怎么可能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来?
屋内静默片刻,解惜欢轻缓无波的声音才飘来:“我闻到了零陵香味。”
清羽听罢,双眸瞬时盈满泪珠,泪水一点点浸润了那个伤痛的心。
第二日一早,小笛子揉着惺忪的眼睛,往解惜欢住的客房走去——虽然公子腿脚不便,却从不让他守夜。
他迷迷糊糊地走着,突然脚下碰到什么,把他绊了一个趔趄。
“什么啊!?”小笛子一脸恼色,低头一看,立刻吓得大叫一声——草地上竟躺着一个人!衣裳凌乱,看不清面容,不知是死是活!
他正要大声呼救,却瞥见这人怀中的一把剑,正是浊岩视若生命的“月辉”。
“浊岩?”他轻声唤道:“喂,浊岩吗?”
“你就叫我‘浊岩’?!”地上的人忽然出声,翻过身来。
小笛子瞧见那乱发下的面容,拍拍胸脯,气道:“你这是怎么了?吓死我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浊岩又问道,这次语气就跟那秋天的晨露一般凉。
“叫什么了?”小笛子心虚,眼珠子转转,就是不敢正视,懦懦道:“叫‘浊岩……大哥’啊。”
浊岩一下子站起来,低着头盯着小笛子,扬扬手中的剑,道:“若是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不叫大哥,我这月辉也是要生气的!”
他见小笛子脸上即刻变成胆怯样子,不禁哈哈大笑,倒没了昨夜死里逃生的余悸。
小笛子又气又无奈,想刚才自己还担心他脸上的血污是怎么回事,真是多余!
他转身便走,到解惜欢门前轻声问道:“公子?公子起了吗?”
“进来。”屋内传来声音。
小笛子推门而入,见公子已起身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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