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她的体温就着两人相贴着的姿势,一点一点地,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姿态,慢慢地熨帖进了他的心底。慕容明珠默默地依偎得更近一些,至于他们到最后能不能成功地逃出去,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温婧蓉却是踩着固定的步子,已经将这底下的地形丈量了一遍,最窄的地方还不到半米,最宽的地方却足足有三米之多,大概成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形状。勘察完毕温婧蓉忍不住叹了一声,幸亏当时他们是掉到泥地里头了,不然换上边上这一大片的碎石地,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肯定凶多吉少。
在探查地形的途中,她自然也发现了被拖放到一边的(尸)体,想来便是当时护着慕容明珠逃走的影卫。忠仆护主,温婧蓉感慨一声,心中却难免唏嘘。若是他们找不到出口,亦或是黑风他们没有发现石雕护栏上的机关,那么等待他们的,大概也就是和这具(死)尸一样,在烂泥中兀自腐朽而无人知。
不想让慕容明珠太过担心,温婧蓉只字未提出去的事。凭着记忆走到那块碎石地上,踢掉太过尖刺的石子,用力踩了几脚将地踩平了,这才扯着被单上的活结将包袱抖了开来,拿一件披风叠了做垫子,另一件先放到了一边,等会儿做盖被用。收拾出了能坐人的地方,她这才将慕容明珠又转到身前,利索地脱去他弄脏了的的外袍,一摸裤子才发现里头也都是泥水,便狠狠心都脱掉了。
慕容明珠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拿着床单擦了个干净,放到地上用另一件披风给盖好了,动作快得让他连害羞都来不及。
“先凑合着盖着吧,出门的时候来得急,也没带别的衣物。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再去探探底,这里肯定有出去的机关。”
慕容明珠虽然不舍得分开,却也知道眼下对两人最重要的是找到出口,便应了一声。但还是在她摸索着四处找机关的时候,忍不住时不时地要跟她说上一两句话,生怕她会忽然消失不见了,徒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无尽的黑暗。
温婧蓉心知他在害怕,却不得不暂时放下他寻找出口,也只能在他出声说话的时候,尽量柔声安抚了,一边手下不停,在坑底四壁上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摸过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两人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就在温婧蓉开始怀疑这个机关是设置来(杀)人的时候,她左手忽地摸到了一个圆形的凸起。她心中一阵激动,险些没有听到慕容明珠的问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答了句什么,先是试着往下按了按,那凸起分毫未动。她便又试着逆时针转动那圆形凸起,刚开始有些转不动,温婧蓉又加了些力气,只觉得手中凸起部分开始松动,竟真的被她转开了。
温婧蓉心下狂喜,只听得一阵山石裂开的响动,慕容明珠坐着的身后不远处,赫然露出一个大洞,隐隐得透着几分光亮,让两人目光相触时都分明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希望。
“你坐在这里,我先去看看?”温婧蓉怕他出意外,前头也不知道到底情况如何,提议道。
“不,我们一起去。”慕容明珠却不肯,坚持道。
温婧蓉只好又将他背起,那洞口看着宽敞,走近了才发现只有半人多高,两人矮身过了,又沿着狭窄的通道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这地洞才渐渐开阔起来,温婧蓉也终于能直起腰来行走。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地洞里头没有看见通风口,走在其中却不觉得气闷。她将自己的疑问跟慕容明珠说了,一路沉默着的他难得笑了一声,道,“这地道应该有人挖了逃难的,两边墙壁上肯定留了小孔,不仔细找是肯定看不到的,要不然挖地道的人还没走出去就在里头憋死了。”
温婧蓉不解道,“既然是逃难的,怎么会把机关设在寺外的石雕栏杆上?不是应该设在庙中更为妥当吗?”
“当初这里是前朝的避暑行宫,太祖起义的时候手下士兵烧杀抢掠,将后秦的宫殿都抢夺一空,屋宇更是烧毁大片。等太祖发觉严令下去不得烧毁皇城时,后秦行宫已经毁了大半,以至于开国之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修葺宫殿。当时国力不济,又要防着北边的异族,太祖便舍了这块地,京城的富户出资建成了现在的红叶寺,也许当初这个机关本就是落在行宫内的也说不定。我也是来来去去红叶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栏杆上竟然还大有乾坤,也不知道这个地洞到底是通往哪里的。”
温婧蓉心中一直算着时间,他们这么走着大概已经走了快半个多时辰,按着骑马的路程来换算,就相当于他们从景王府出发到红叶寺的距离。不过因为是在地下,她也不清楚这条地道到底是朝着哪个方向挖的,只希望出口离京城不要太远。她身上除了荷包里头还有半两碎银子,便只剩头上攒着的桐木发簪了,巧的是,一点都不值钱。
“慕容,问你个事儿,你身上带金叶子了吗?”温婧蓉想起之前在牛家村的时候,他随身荷包里头还有好几张金叶子带着的,存了几分侥幸地问道。
“早上走得急,忘记带了,怎么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打破,半两碎银子估计是买不到多好料子的冬衣,温婧蓉只能寄希望与到时候他能不发王爷脾气,能将近着穿了。她正担心着出去后怎么回京城,慕容明珠忽然有些激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看,有亮光。”
温婧蓉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也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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