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张婉的声音,“阿旭!”
钟旭脚步一顿,回头,疑惑的看过去。
她跑过来,微微喘气,“八月三十一号我过生,你可不可以来参加我的生日y。”
钟旭没多想,“白天不行,铁铺有活干。”
她弯唇,“晚上,到时我把地址发你,你早点下班过来,好不好?”
他没什么兴趣,但是眼底下张婉一副鼓足了勇气的表情,使得他不好意思拒绝,“行吧。”
张婉一喜,生怕他反悔似的,“就这么说定了。”
钟旭点了下头。
张婉很高兴,“阿旭,好像我们生日挨着的,你比我早几天。不对,今年你才满十九岁,要不也办个生日聚会?”
钟旭:“不用了,我不兴这个。”
张婉好不容易多说了点话,他这么一说,她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焉了。
她声音很低,“那我生日蛋糕分你一半好了。”
钟旭没听清,也没把这事放心上,铁铺有太多事需要他做。
师傅上了年纪,身体上大大小小毛病多起来,今年已经进了两次医院。
打铁活重辛苦,师傅的儿女都想把他接到城里安养晚年,劝他把铁铺关了。
这家王铁铺,老头经营了大半辈子,相当于他的命,哪儿舍得关?说话也不客气,把人骂了一通。
但其实老头心里也明白,他老了,拿不起铁锤了。
思前想后,做了个决定,把铁铺送给钟旭。
钟旭不要,平白无故的,他受不起,也收不起。
他说:“师傅,我以后不会一直留在这儿。”
他心中有要追随的人,如果有一天他攒够了钱,她在哪,他就去哪。
师傅眯着眼抽烟,“师傅晓得,天大地大,到时你要出去闯,我不拦你。只要你别丢了这门手艺就成。”
这番话有点出乎钟旭预料,他郑重其事,“谢谢师傅。”
师傅劝他,“你也见着我儿子女儿的态度了,他们看不上铁铺,现在我还有口气,他们没办法。等到我入了土,这个小院子就留不住了,你就当帮师傅把家当留下来。不管以后你人在哪儿,只要院子还在,手艺还在,我就欣慰了。”
钟旭还是不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反而安慰老头,“他们有孝心,只要师傅您说要留,他们不会违背您的意思。”
老头骂他犟,又拿他没有办法。
也许人年纪越大越任性,不管钟旭要还是不要,老头说送就非要送。
他一通电话把儿女叫回来,直接宣布,要把铁铺交到钟旭手里。等到他死后,铺子就归钟旭所有。
除了钟旭反对,他们都没任何意见。
毕竟师傅的儿子和女儿都是身家富有的人,只要老头子不自己折腾铁铺,他们都由着他。
甚至还高兴得很,爽快把字一签,白纸黑字就生效了。
钟旭一脸懵,没人把他的反对听进耳朵。
说出去大家都不信,他就这样得到了一个铁铺的继承权。
他只把这事告诉了蒲娇,电话那头,她惊呆了,评价师傅,“厉害了。”
钟旭负担大,天上掉的馅饼,拿着烫手。
他不说,她也懂他,“反正没有真的办手续,你顺着师傅,让老人家安心就成呗。以后该归谁归谁,或者等你有钱了,买下来也行。”
钟旭思忖,他怎么没想到?
她和他心有灵犀,笑,“你没想到这办法吧。”
他轻轻笑出声,“还是你聪明。”
蒲娇默了默,问他,“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钟旭收起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中午发生的事。
当时他对她说:“你相信我,打铁也能有出息。”
少女刚刚哭过,鼻子、眼睛红通通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相信我。”
好半晌,终于等到她的回答,“我相信你。”
她说,“阿旭,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最牛的铁匠。”
“嗯。”钟旭贴紧手机,“忘不了。”
电流中,她声音温柔,“阿旭,师傅把铁铺交给你,你就安心干。我相信,你一定会经营得更好。”
钟旭吐了口气,“好。”
之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忙,镇上只有这一家铁铺,师傅又不能打铁,活全都得钟旭一人做。
白天捶打要卖出去的农具,锤声有时叮叮咚咚,有时咣咣铛铛。到了晚上,钟旭也不肯休息,点了灯继续守在炉子前,研究新玩意。
他最近在尝试打一个茶壶。
师傅喜欢喝茶,前阵子不小心把陶壶摔碎了,是他儿子买的名贵茶器,老头肉痛,念了句,“还不如我这铁呢,怎么都摔不坏。”
他只是随口一说,钟旭听到了,脑子一转,上了心。
铁片加热、烧红、捶打……
第一个铁壶,前前后后花了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成形,又打磨了一番,直到他觉得拿得出手了,才送给师傅。
他心里忐忑,结果老头眼一亮,拿着爱不释手。等到高兴劲儿过了,挑了几个毛病让他改进。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快到八月底。
这晚吃饭,师傅突然说,“明天你生日,蒲娇那丫头还来不?”
前两年,她都来铁铺给他庆生。
钟旭扒了口饭,“不知道,我没问。”
“那你问问,叫她来陪我喝茶。”
钟旭继续扒饭。
师傅问他,“你不好意思啊?”
他不吭声。
师傅笑骂,“臭小子,咋这么闷!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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