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鸮恰好从盥洗室里出来,看到霍一舟一脸局促地站在门口,想了想安慰道:“别在意。”
听了宁鸮的话,霍一舟更纠结了,别在意什么?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好不容易怀着忐忑的心情洗漱完毕,霍一舟从盥洗室里磨蹭出来,宁鸮已经把房间整理完毕,甚至比他们来时还要干净了。
宁鸮掸去桌子上的一点灰尘,听到响动抬头,看到霍一舟纠结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挑眉道:“有事?”他想,小孩什么都好,就是总喜欢把话藏在心里,一点都不敞亮。
霍一舟小声问道:“鸮哥,我昨天晚上是自己滚进你怀里去的吗?”
“当然不是,”宁鸮失笑,原来霍一舟这么长时间纠结的问题竟然是这个,他想了想,换了个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道,“你昨天晚上……睡相不太好。”
霍一舟明白了,肯定是自己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吵到了睡在自己身边的宁鸮,两人还盖着同一床被子,宁鸮受不了动不动中间就灌点空气进来,索x_ing就把自己锁在怀里了。
霍一舟的脸腾地红了,愧疚和害羞交织在一起,让他不敢直视宁鸮的眼睛。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对、对不起啊鸮哥,我以前睡相都很好的……”
宁鸮有些奇怪,为什么小孩动不动又同自己道歉了。他和小孩从前又不是没躺在一块儿过,就算是游戏开始之后也已经不是第一回了,确实如霍一舟自己所说的那般,他从前的睡相极好,小的时候也是乖乖巧巧的一小个,连翻身的动静都轻轻的。他把霍一舟的反常归结为近几日的惊心动魄,才使得小孩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想到这一层原因,宁鸮更不觉得霍一舟睡相不好有什么问题了。他只庆幸昨晚和小孩睡一间的是自己,要是打扰到了其他的人可不好。
昨晚梦到了什么,霍一舟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在自己耳边不断重复着唱一首旋律古老的歌谣,那声音听上去凄婉无比,让人心脏酸疼。
离约定的出发时间尚早,霍一舟和宁鸮在打扫干净的沙发上相对而坐。霍一舟缓缓地说起了昨晚自己在梦中听到的声音。
“你还记得那个声音在唱什么吗?”宁鸮皱了皱眉,问道。
霍一舟想了想说道:“好像有夫君、思念这几个词语,具体的调子和之前听到的《大司命》很相似,应该也是《九歌》里其中一首。”非中文系高材生的霍一舟背不出多余的内容。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根据霍一舟的提示,宁鸮猜道。
“对!”霍一舟眼睛一亮,拍了一下沙发,“就是这首!”
“哦,是这首……”宁鸮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眸。
的确不出霍一舟所料,这句诗也是来自《九歌》其中一首《湘君》中的内容。《湘君》是祭祀湘水之神的一首诗歌,以湘君之妻湘夫人的口吻写下,表达了湘夫人对于夫君久等不至的哀怨之情与对夫君无尽的相思之意。
霍一舟上一次听到歌声是在他得到上帝骰子之后,这一次则是在邝同悲得到上帝骰子之后。所以每一次获得上帝骰子都能够听到歌声吗?然而此刻队伍中一共有三颗骰子,按这个想法来说,霍一舟应该听到三次歌声,这又对不上了。
诸多想法在脑海中纠结成一团乱麻,两人只能粗略地整理了思绪暂且把它放在了一边。
“没事,等拿到下一颗骰子就能知道这个想法到底是不是对的了。”霍一舟说道。
谈论了这么一出,集合的时间也到了。两人从房间里出来走到楼下去和其他人会合。
楼下,其他几人已经都到了,郭路向来蓬乱的头发甚至还用冷水抹过打理得服服帖帖的。他见霍一舟和宁鸮走下楼来,兴奋地从座位上起身招手道:“鸮哥!小舟!你们怎么才下来?”
和宁鸮谈论的内容,两人商量后决定暂时不让其他人知道了。于是霍一舟只好随便扯了个借口道:“我起晚了,鸮哥在房间里等我。”
杨涛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这床的确挺软的,要不是邝老师叫我,我肯定也起不来。”
只有邝同悲眼神微妙地看了眼两个年轻人,总觉得心情有点复杂。趁着宁鸮去启动车子,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郭路的手:“小郭。”
郭路扭过头,见邝同悲表情纠结地站在原地,好奇地歪着脑袋问:“邝老师,有事吗?”
“算了……”邝同悲纠结了半天,还是泄气地松开了郭路的手。他摆摆手道:“应该是我自己想多了。”
郭路本来还想再打听两句,但前头霍一舟喊他帮忙搬东西,他便扬声应了霍一舟跑远了。
六人再次上了车,邝同悲从身上掏出了三张满是字迹的酒店便笺纸,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昨天我看到其中一张纸上的函数图像已经画了大半了,我就问小霍把那张要回去试着逆推解了一下……真的得出了一个答案。”
这么快就又解出新答案了?!霍一舟被邝同悲的速度吓了一跳,但看到他眼底布满的深红色血丝后,又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心疼和敬佩——为了解开其中的谜题,邝同悲一定耗费了大量的心血,甚至昨天晚上都没有合眼。
“老师,您别那么拼啊,”杨涛道,“我还等着您带我回去高考呢。”
“没事,”邝同悲笑了笑,“可能是我昨天状态特别好,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比从前转得快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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