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她们不都是在书院小住几日再回怀阳,今年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小姐难道不等……”九嫦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小姐等了那人二十三年,可是那人始终没有回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让小姐寝难安席,九嫦抬袖擦眼泪,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
荣楚湘蹲在院子里,伸手四处摸索毛线团,直到她左手摸到一只类似草鞋的东西,不是毛线团,她再探,再摸,然后,她摸到一只脚,她有些不确定,怎么会有一只脚?手下抓了抓,然后就抓到一手泥,她龇嘴,想找东西擦擦手,然后手触到一块布料,在那块布头上擦了擦手,然后下意识缩手,人跟着退后一步,僵立在那儿。
她刚刚好像有摸到男人的那东西。
“你是谁?来苍苔院做什么?”
九嫦突然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老叫花子’,九嫦鞋都没来得及套上,人就冲了下来,将荣楚湘护在身后。
‘老叫花子’的头发乱糟糟的,一脸虬髯,大胡子上沾满了泥巴,前襟脏了一块,裤腿一只长一只短,脚上的草鞋掉了一只。
用两个字形容:邋遢。
果然是说什么来什么,她这是糟报应了,她十年前骗小姐她在门口拣了个要饭的,想不到十年后,还真来了一个臭要饭的。
为什么是臭要饭的?
因为他的呼吸里带着一股刺鼻的烟屎味儿,九嫦这时候才注意到‘老叫花子’后颈别了一个短柄的烟锅,烟杆末端悬着一个烟袋,黑不溜秋的。
‘老叫花子’居然对着她笑,不对,是冲着她家小姐笑,九嫦打了一个寒噤,好在小姐看不见,否则指不定怎么恶心呢。
九嫦突然发现这‘老叫花子’个子蛮高的,她头刚及他肩高,‘老叫花子’身子骨不错,宽肩,细腰,两只胳臂长过膝,九嫦想‘老叫花子’都穷成这样了,居然还能长得这么壮实?
这是九嫦见过最大块头,最壮实的叫花子。
九嫦突然就有些犯怵,‘老叫花子’低头打量着手中的毛线团,拧了眉头,此刻,他一只手持了毛线的一端,九嫦想他该不会想绑架她家小姐?
见‘老叫花子’向着她们一步步逼近,九嫦护着荣楚湘步步后退说话有些打颤:“你……别过来,这里是苍……梧……书院。”
当‘老叫花子’手伸过来的时候,九嫦紧紧闭了眼睛,然后大喊:“青砚,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出来。”
九嫦话音未落,一抹青影斜刺里掠了进来,手中软剑唰唰唰甩了出来,然后,是邹玄墨惊慌失措的声音:“段叔,不得伤人。”
“衍之。”听到邹玄墨的声音,九嫦心头一喜。
邹玄墨声到人到。
青砚手中软剑收了回去,护卫的使命完成,青砚又待离开,荣楚湘唤:“青砚,先别走,我有话说。”
青砚止步,抱拳,深施一揖。
荣楚湘说:“我今日做主,将九嫦许配与你,你可愿意?”
青砚回头去看九嫦,九嫦别开脸不看他。
青砚久久不做声,垂眸,听荣楚湘又道:“怎的?你还有意见?”
“青砚不敢。”
荣楚湘沉了脸,道:“你是不敢娶九嫦,还是……”
“青砚……遵命。”青砚单膝跪地。
荣楚湘掀唇一笑,牵了九嫦手,将她推到青砚身边,笑道:“你们两个别扭了一辈子,我只说一句,珍惜眼前人。”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湘儿你看,你要不也珍惜珍惜我,我就在你面前呢。”‘老叫花子’突然说话了,惊得九嫦“啊”的一声,九嫦看着面前突然大变样的‘老叫花子’惊凝了眉眼,“你你你……你是?”
九嫦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叫花子’像极了蒋公子。
‘老叫花子’点点头,说:“九嫦,我是蒋去病呀,你不认识了?”
荣楚湘听到蒋去病的名字,身子一颤,一双灰眸望了过来,蒋去病上前一步,九嫦下意识就闪到了一边,蒋去病颤声道:“湘儿,是我,我来找你了。”
“你……没死?”荣楚湘这样说。
蒋去病一呆,忽然咧嘴一笑,“在你心里,你希望我死还是我活?”
邹玄墨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站着看热闹的藏弓,道:“暗影不是应该在暗处?”
眨眼工夫,藏弓跑的没影了。
“蒋公子,你这些年跑哪里去了?让我们小姐好……”荣楚湘一声:“青砚,还不把你女人带走,更待何时?”
“小姐,我不走,小姐——”
青砚拉了九嫦就走,经过蒋去病身边,青砚拱拱手:“刚刚多有得罪,蒋公子。”
“我已不是公子很多年!”蒋去病伸手去捋胡须,下巴溜光水滑,他的胡子呢?
“段青砚,你敢剃老子的胡子!老子跟你没完。”
“快跑。”青砚拉着九嫦就跑。
九嫦回头喊:“我们走了,小姐怎么办?”
青砚说:“放心吧,有小胡子呢。”青影一闪,两人蹿出门去。
小胡子?
这是在说他?伸手摸了摸,可不嘴唇上方蓄着短短的两撇小胡子,蒋去病庆幸道:“算你老东西还有点良心,给老子留了点念想。”
“湘儿,我……”庭院里,就剩下他和邹玄墨两个人。
蒋去病看了一眼臭着脸色的邹玄墨,哼哈道:“大……大女婿,我和你娘那点事儿,想必你都听段青砚那老家伙说过,我呢,想……”
“不准想。”门没有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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