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止是江淮的朋友,也是明蓝的朋友。”南庆说。
“哦?”江伯母有点吃惊,冷冷一笑道,“南庆,你还年轻,交朋友可得擦亮眼睛,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深交的。”
南庆笑得比她大声:“抱歉,伯母,你没看出来,我是一个全盲的瞎子吗?”
江伯母噤了声,好像一下子被什么噎住了喉头。
“伯母,你吃过饭没有?”时薇机敏地看出气氛不大对头,站起身打圆场。她带着讨好的姿态拿起公筷为江伯母一边布菜,一边道,“就算飞机上吃过了,也总不及家里的饭菜香。何况还是江淮的生日,你更要多吃一些。”
江伯母没有拒绝时薇的好意,似乎也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在她吃饭其间,偶与江淮和时薇闲聊几句,没有再搭理明蓝和南庆。
晚饭过后,明蓝说要去帮忙收拾碗碟。过了一会,黎叔用小推车推出了生日蛋糕。餐厅的灯被关掉,烛光影影绰绰。江淮在众人鼓励下闭目许愿。而当他吹灭蜡烛,餐厅灯光亮起之际,一阵吉他的弹拨之声响起。
明蓝抱着吉他坐在窗台上,双瞳剪水,眉峰微聚望着江淮所在的方向。从她指尖流淌而出的正是《檐前雨》这首曲子的前奏,虽然经过了变奏,可依然不脱原曲的基本调子。
江淮的眼睛湿了,仿佛被这充满潮润诗意的音符沾染上了细小的雨滴。
而南庆的琴声适时地想起,弹奏出《檐前雨》的主旋律,与明蓝吉他的和弦组合在一起,清愁中带着洒脱和飞扬之意。
收起最后一个音符,明蓝放下吉他,走到江淮的跟前,轻轻说道:“江淮,这是我和南庆合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你这段日子,每天去会安就是为了和南庆练习这首曲子吗?”江淮伸出右手,触了触她的手掌。
她轻握住他的手,点头:“是的。”
南庆的脸上浮现出怅然的情绪,却是一纵即逝。他轻笑了一下,道:“也亏她还有些音乐细胞,又肯苦练,虽是临时抱佛脚,好歹总算把这临时学的曲子给弹下来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们。”江淮的声音因动容而哽咽。
南庆道:“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份礼物送给你。进门时我交给莲姐了,你不妨现在就拿来拆开看看。”
第31章暴脾气
明蓝接过莲姐递来的那个用彩纸包裹的长方形盒子,轻轻放到江淮的腿上。
“你帮我拆好吗?”他对她说。
她摇头,拿起江淮的右手,帮助他捏住缎带的一端,微笑道:“你自己亲手拆开。”
她将他的手掌托在自己的手中,带动着他的手指,扯开了盒子上打好的缎带结。
随后,将他的手指放到盒盖的边沿,和他一起掀开了盖子。
江淮的呼吸仿佛凝固了几秒钟,手指在她的掌心颤动,似乎是想抽离,却被明蓝更紧地抓住。
盒子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把二胡。
“简明蓝!”站在江淮的轮椅后面的江伯母冲上前,一把将蹲在轮椅前的明蓝推到了地上。“你竟然有脸送这样的鬼东西给阿淮?!”
江淮的身子前倾了几公分,右手似乎是要扶起倒地的明蓝,在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束缚带卡住之后,他苦笑了一下,继而将轮椅转向自己的母亲,很严肃也很沉痛地看着她:“鬼东西?呵呵,曾经,这也是让你为我感到骄傲的存在,现在却成了你口中的‘鬼东西’!改变的是我,而不是这琴!妈,因为我残废了,就连摸一摸琴的资格都再也没有了吗?”
明蓝双手仍死死地护着那个装有二胡的盒子。她迎视着江伯母狠戾的目光,既无愤怒也吴畏惧。“伯母,”她昂着头说,“你怎样恨我都好,我和南庆还是想把这把二胡送给江淮。
南庆蹙起眉,侧耳倾听她的声音,随后蹲□,摸索到她的身体,在将她搀扶起来后,他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说话的口气虽然听得出已经在竭力克制,却仍然是不甚客气的:“江伯母,我记得我说过,二胡是我送给江淮的礼物。你有任何不满,可以对我说。可是,我始终认为,最终能评判这份礼物好坏的人,是江淮。”
江伯母反诘道:“你是什么人?你又知道简明蓝是什么人?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哪里清楚!。”
“家务事?”南庆冷哼了一声,“据我所知,明蓝姓简,她并不算是您的家人,也就不在您所说的‘家务事’的范畴内。至于我,我是您儿子和明蓝的好朋友。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受委屈,除此之外,我不需要知道更多。”
明蓝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南庆的手整个裹在他的掌心,她的手指先是不安地一缩,紧接着放松下来,整颗心感觉温暖踏实起来。
“妈,”江淮道,“成天揭开自己的伤口,是给别人看还是在给自己看?除了让结痂的部分一次又一次献血淋漓,又能带来什么?”
江伯母不再做声。江淮把头转向明蓝,温言道:“明蓝,把盒子给我,我想,再摸一摸这把二胡。”
明蓝依言而动。江淮将右手缓缓地从琴头游移到琴弦之上,眼中盛满眷恋不舍。抬眸,她冲着明蓝笑道:“这是我迄今为止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南庆道:“江淮,其实这份礼物是我想了很久才决定下来的,我也曾担心你收到它时的反应。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不管以后的你是否还会重新从事音乐,我都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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