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肉,一包糖,被老大媳妇看到了,又该拉长了脸,指桑骂槐了。
好在老二媳妇不是这样的。
这边替小贝熬着药,他们老两口干啥,她就当没看见。
莫怪小贝从镇中回来,买了糖块什么的,总爱给小的两个多塞两块。
乔仁重心里掂量着,面上却什么都不显,拎着篮子就出了门。
在大门口偶遇了探头探脑的大媳妇,乔仁重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了。
老院子已经没有了住的地儿,乔仁重找大队在盘龙山脚划了两块相邻的宅基地,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给两个儿子各修了三间半的土坯盖瓦的房子,把两个儿子分出去的。
这不年不节的,大儿媳从盘龙山脚穿过两节田埂跑老屋来,用膝盖想都能知道为个啥!
乔仁重耳不聋,眼不花,还不知道大儿媳那点小九九?
“老大家的既然来了,就去帮你婆婆做饭去!你二叔晚上在家吃饭,你婆婆又要熬药,又要做饭,一个人正忙不过来呢!”
杨再贵一听老公公这话,嘴角好容易挤出一丝笑来,“我听说孩子他姑姑落水了,就过来看看。眼看着孩子也该放学了,我还得回家弄饭去呢!”
乔仁重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儿媳,只看的杨再贵把头低的只剩头发顶,这才幽幽的说道:“也别饿着孩子了,回家去吧!”
二儿媳刘英碧坐在土灶前,烧着火,看着这一幕,对自家大嫂那上不得台面的表现嗤之以鼻。
莫说老公公让媳妇帮忙做饭天经地义了,就是不让你做,你还得抢着尽孝呢!
老公公虽然从省一中校长位置上退下来了,那也是拿供应粮,端铁饭碗的人物,还能想不到你那点小九九?
看着吧!自己帮忙,两个小崽子也饿不到!大嫂跑得快,未必占便宜!
王惠是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刘英碧也是个干活麻利的,不一会儿,饭菜就弄好了,放在锅里温着。王慧拉过刘英碧,塞给她一个油纸包,里面不多不少六个包子。
刘英碧哪儿能要,连忙还给婆婆,“娘,这年头,白米白面可稀罕了,我哪能要你老人家的。再说了,孩子他姑姑还病着呢!正该留给他姑姑补身体。”
王惠大眼一瞪,“推什么推!又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大孙子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饿坏我孙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自家婆婆这话虽然不好听,心意倒是好的,刘英碧哪里不知道,想想自家两个孩子一个月没有见到荤腥,老大九岁了还不显,老二三岁了,走几步路都要歇一歇那样,刘英碧的手就往里缩了缩。
王惠微微一笑,“这就对了!家里成分不好,老大家的占着大队会计的便宜,日子还成。老二就是个记工分的,值当什么,看看小五,脚都拖不动的样子,你再看看小四,你这当娘的好好琢磨琢磨。”
刘英碧受了婆婆教训,也不辩驳,心里却满满都是酸楚。
他们家小五怎么跟大哥家的小四比?
且不说大哥是大队会计,那肉从手上过,怎么可能不沾油?小四又是大哥家唯一的男丁,大嫂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扒拉给他的架势,家里的好的都堆在小四面前紧着他。
而他们家小五呢?
他爹就是一个记工分的,家里虽然有点什么也都紧着两兄弟吃,可这年头,到处都缺衣少食,家里也没有什么余粮,那里比得上大哥家。
要不是婆婆时不时的救个急,小贝三不五时招呼两个小的,私底下塞点好吃的,小五怕是和隔壁二麻子家老小一样,路都走不得。
大嫂在门口晃悠,还有防着婆婆偷偷给她什么的心思吧!
四月天,衣服穿的不厚,六个包子鼓鼓囊囊,还没到家,只怕一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自己从婆婆家拿了好东西吧!
想想一墙之隔的大嫂那个性子,刘英碧苦笑着看了看油纸包,“娘,要不,我把东西放你这儿,我叫小三和小五自己过来吃?”
王惠想了想,也知道刘英碧担心被大儿媳妇看到了,会起口角。
那个女人虽然不会泼妇骂街,可指桑骂槐的功夫可不弱。
要是被她知道了,刘英碧少不了被骂,自己也半个月没得清净。
小贝还病着呢!
王惠可没有心情搭理她!
王惠拉过一个打猪草用的大背篓,装了半背猪草,把油纸包放在中间藏好,点点头,“回家去吧!”
刘英碧背起背篓呵呵一笑,“谢谢娘!”
王惠瞪了一眼,“谢什么谢?背篓是你家的,猪草也是你背来的。你这是找我邀功请赏呢?还不家去,孩子等急了。”
刘英碧仔细一看,还真是自己昨天送来那一背猪草,“那我就回家去了!明儿个再给娘还一背娄过来。”
王惠目送着刘英碧走远,然后摇摇头。
大儿媳做事情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明明亲家老俩口都不是这个样,怎么教出来这么一个闺女。要不是一早订的娃娃亲……
王惠越想越烦,干脆不想了,依着大门口看着王家寨的方向。
不是王惠不知礼数,不招呼乔仁寿吃饭,实在是乔仁寿一来算不上外人,二来小贝躺在那里,就算做了龙肝凤髓,谁也没有心思吃饭。
☆、第四章牛脾气
王惠倚门而立的时候,乔仁重刚刚踏上王家寨。
王家寨位于附近最高的那座山上,星罗棋布了无数土墙盖瓦的房子。
虽然王家寨大部分是坡地,一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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