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拿这个去砸她。你说,我砸你哪里好。你可以自己挑。”
孙婉柔瞠目结舌,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玉佩。她失声道:“你,大胆!你偷……”
“嘴。”谢凌云目光沉沉,指了指孙婉柔的嘴。
孙婉柔呆了一瞬,霎时间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下意识紧紧闭上了嘴,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心内充满惶恐之意。谢芸这个直愣愣的怪力女是要掌她的嘴么?好大的胆子!可是,这里又没有旁人,谢芸若真打了她,即使姑父帮她出了气,那也迟了啊。
她今日进宫,盛装而来,脸上涂脂抹粉,被眼泪一冲,妆花了一片,甚是狼狈。
谢凌云看这小姑娘哭得也怪可怜的,但是想到孙婉柔三番四次找她麻烦,她就硬着心肠,有心教孙婉柔对她产生惧意,最好见了她就绕道。
孙婉柔哭了一会儿,轻声道:“你松手吧。”她挣扎了一下,想从谢芸手中挣出手臂来。她以为会很困难,甚至基本不抱希望。可是令她意外的是,她稍一用力,就挣脱出来。她心下一喜,又添了几分胆色,不顾手臂的酸痛,就要去夺谢芸手里的玉佩。
姑父怎么可能把玉佩给谢芸呢!肯定是谢芸偷去的。她才不信姑父会允许谢芸想砸谁便砸谁。玉佩是好物件,怎么会像块石头一样,用于砸人呢!
谢凌云身形一闪,拼尽全力的孙婉柔来不及收力,身子踉跄,不知怎地,竟扑到了宫柱上。
柱子粗壮而坚硬,少女柔软的身躯往宫柱上一撞,痛得她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孙婉柔胸口疼痛,又难以言说。她又羞又痛,愤愤地看一眼谢芸,怒道:“你给我等着。”
又是这句。
谢凌云道:“等着怎样?等着你搬救兵?还是等着你向皇上告状?”
“你……”孙婉柔身形微微佝偻,试图缓解胸前的疼痛。她美丽的眉毛紧紧皱着,强忍着泪意,“谢芸,你欺负我,又羞辱我……”
从第一回在公主府见面起,她就不待见谢芸。
谢凌云摇头:“我没欺负你,也没想过羞辱你。”她摸了摸玉佩,轻声道:“我若真想羞辱你,你脸上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干净。”
“你……”孙婉柔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经花了。
谢凌云又道:“你要是坚持的话,我也不介意满足你的要求。说吧,想要我怎么羞辱你?”
孙婉柔愣怔,谢芸是在活动手腕,准备拿玉佩砸她么?她心中一凛,咬了咬牙。
她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姑娘。比她自己还厉害的,也不是没有。可大家都是斯斯文文,语言交锋。她被逼急了,会动手打人。可是寥寥几次打人,没有一个敢还手的,顶多哭泣争执话语陷阱。像谢芸这种要拿着玉佩往人脸上砸,一言不合就掰得她胳膊酸痛的,还真是少见。
孙婉柔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反正她有皇帝姑父撑腰。可是她现下害怕在无旁人在场时,被谢芸给揍一顿。
她思绪翻飞,想到在公主府与谢芸的两次交手,她没有一回占了便宜的。无一不是以她去沐浴更衣告终。
惧意像一条毛毛虫,一点一点在她心头蠕动。
孙婉柔忽然后悔起自己今日的冲动来。她不该一个人叫谢芸出来的。她身份性命珍贵,可是谢芸大约就跟其姐谢萱一样,是个不要脸面也不顾性命的。万一这人横起来,那可怎么好?她还这么年轻,她样样出色,可不能因为谢芸,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就是谢芸赔上身家性命,也比不过她啊。
谢凌云轻声道:“说吧,哪里?”
她目光平静,孙婉柔却觉得她眼中带着冰冷的刀子,一刀一刀随着她的目光游移。孙婉柔牙齿打颤:“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我要先回去了。”
她捂胸蹙眉,转身疾走。
谢凌云没有错过孙婉柔眼中的恐惧。她轻轻摇了摇头,抛起玉佩,复又接在手中。她没猜错,孙婉柔果真外强中干,看着跋扈,实际上胆子并不大。希望这一回真能治住她。
孙婉柔刚一回到殿中,就有人委婉提醒她,妆花了,需要去梳洗一下。孙婉柔面上一红,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通谢芸,起身离去。
她出得宫殿,没瞧见害她妆花的谢芸,她随手唤了一名宫女,要那宫女带她梳洗。
而谢凌云在殿外吹了会儿冷风,就又回到殿中,坐在祖母身侧。
卫氏瞧了她一眼,没看出什么。
谢凌云看着殿中旁人,多半是她不认得的,她觉得无趣,也不知道孙婉柔会怎么跟皇帝告状。皇帝会不会真的替孙婉柔出气。
她想起堂姐谢芷曾经说过,孙婉柔的容貌很像孙皇后。皇帝爱屋及乌,十分疼爱孙婉柔。
殿中的人越来越多,待看到新进来的人时,谢凌云不禁一惊:豫王妃郑氏?!怎么可能?她记得十月份的时候,纪恒对她说,皇帝要让豫王去就番。难道说,只要豫王去,豫王妃留在京中?
再看看豫王妃腹部鼓起,显然是有孕在身。
谢凌云愣了一愣,有些明了。不管豫王是否就番,很明显,豫王妃确实是留在了京城。郑氏之所以会留下,她想,大约就是因为有了身孕吧?
郑氏身子不好,有孕在身,更不宜长途跋涉,留在京中养胎合情合理。一品亲王妃今日出现,似乎也不足为奇。
因为前面郑氏莫名其妙的话,谢凌云并不待见郑氏。她微微低了头,不想与郑氏打交道。——若在往日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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