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好大的架子。卫玠早便知晓薛昭是出身于富贵人家,但她方解了薛昭的衣带,薛昭便是手一抖让其解了衣服,这行为转换间不知是太过于自然还是如何,等到她c-h-a了根簪子与薛昭绾发,她才反应过来,那身子太过于白净润泽,以至于那些虬结交错的褐色伤疤都显得如此刺目,好在薛昭很快便是入了水,卫玠才强行忍住了面上的臊意。
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卫玠咬了唇,即是一手掌了琉璃碗,用其细细的澡豆粉末与薛昭的背上细细擦拭起来。
因为入手的感觉,那垂下的眼睑在一瞬后便是再也难抬起,余光瞥到薛昭的侧颜,刚好是看到那细长的眉目,也不是从未见过什么身份尊贵的人,但是,只有这一次,不可直视的念头才算是实打实地扎根在了心底。
再接下来的事情,卫玠都只管专注于眼前,待到最后服侍了薛昭穿衣,卫玠才感觉到自己背后已是起了一层缜密的细汗了,却是之前都是魂游九天,不附体矣。都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在做些什么。
薛昭却是不知晓卫玠在想些什么,她其时看着浴桶中的浑水,面上已经有了些翻脸的趋势,这卫玠也是从未伺候过人的,方才是快把她背上搓下来一层皮来,原来是以为睚眦必报,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自己身子太过脏污了些,倒是为难她对着自己这种脏物还能下得了狠手来,心中默念了好几次非是他错后,她才算镇定了些,换了的衣物是崭新的,两手相合,微拢了领口,她道了声谢。
卫玠对那桶中污水倒是浑不在意,她瞧了眼薛昭的手,两三步出了门,步履匆匆地便好似有人在其身后追逐般,不过这耗时也不算很久,很快她就提了只小木箱回来,道:“既然已经是换了新衣,索性就将手上的药也一并换了吧,别看我这样,简单的几样止血药还是分得清的。”
薛昭无不听从。
和身上的伤口不同,身上的伤口早先有卫瑕每日清理,所以先前解衣的时候,伤口多数都有了结疤的迹象,衣上顶多有些污渍,而这手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卫瑕一时之间没有处理过来,那药总共也没有换过两次,卫玠只是将薛昭手上的软布揭开一层,即是听到了一声因皮r_ou_粘连而撕裂的声音,她心中一突,可是她尚未抬头,头顶上便是落下了一个声音。
是薛昭,她的声音还似平常,只道:“是皮r_ou_伤,没什么紧要的。”然后看卫玠还有些犹豫,她抬了抬手,又道:“你是学的君子道,不圆就方,可江湖之中,刀剑无眼,平常伤的便不只是这两处,说是皮r_ou_,我又不会骗你,只是有些疼罢了,我还忍得住。”
卫玠点点头,待得软布尽皆除去,展现在她面前的一双手,本来由着药效止住的血,从那有些溃烂的伤口便是又流露了出来,因为久未清理,还有些腥臭,她还是有些忍不住惊吓的。但她原本平展的眉头变得紧蹙,也是由不得薛昭重新用别的眼光来看待对方,剪除腐烂的部分,兼之以清水洗涤,手倒是不一般的稳。
不过就算是这样,等到卫玠将薛昭的手重新包扎好,那浴桶之上倒是一点热气都没有了,房中燃有烛火,烛泪焦灼其时已叠有好几层,是辛苦了,薛昭看着卫玠如释重负的样子,她不知怎的便是开口道:“我看你根骨不错,虽然我身上有伤,但寻常武艺,只是我不用心,但用来指教你一二还是够的,你届时出门在外,仅以女子之身,有些武艺在身上总是要安全些,不过我虽有心,但选择还是在意,只是我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卫玠沉默了会,才像是默许般离开了去,倒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
日子便是这样过了好几日。
卫瑕这几日都未曾到酒肆去,只是由着伙计打点,方才伙计将今日的账簿送了过来,她字迹本是娟秀,但可落笔之时却总是缺了几处紧要,让其变得松散平常,只能落入泛泛之辈,只是字如其人,那风骨所思,总不是简单模仿便可得来的,她是一女子,男子轻狂,她未曾有过,自然也不能将其付诸于笔下。
执笔之人,不是她所想,她想红袖添香,可那掌墨之人却又由不得她肖想。
今日的账目结清用时其实比往常要更短些,但她停了笔之后,又是站在桌前,不知在等些什么。
似是有风声的,卫瑕忽然道:“卫瑕便在此处,但凡君归,何至于这般麻烦。”
“我倒是说乱世之中,你能安然活到现在总不是那么简单的。”卫绾一手拂了隔帘,只看卫瑕,眼中似是有些不忍:“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卫瑕却是恍然,,卫绾这几日与那位朝中公主相陪,面脂手膏又是不曾落下过,这颜色日盛,饶是她心中早有所准备,还是不由得为之心神炫目,她喃喃道:“我还记得府中曾有位妾,只因着养了只猫儿得了你的趣,只为你一笑,城主便是给府中每人封了三十两纹银……既是为君命,那些人的命,自当是由卫瑕亲自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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