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有这种医术,怕也是可以做太医了。”薛昭话说这般说,倒也没说自己不信。
“我不会将你的性命视作是儿戏。”卫绾不知该用如何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信心,她只得又将薛昭的手握了一下。
“想来也是,你是不敢就如此轻易让我死了,不然你可尽一个人去做那女皇帝罢。”
薛昭说了此话后,卫绾才重展了笑颜。
皇帝来的那日,是私服,并无人通报,他身后只跟着赵客一个,卫绾正是执了一把金剪子在仔细修建兰花,纤纤素手,素衣无饰,只远远地看着那少女的身影,皇帝的眼角就沁出了泪来,而少女闻了人声,青丝拂了脸,为风所散,整个样貌完完整整地展现到了皇帝面前,她俯身的姿势如此坚定,那随后至的少女声音,便更有□□:“尊驾何人,来此为何?”
恍若是新安公主在世,某一刻,只随在其后的赵客都险些为这般风采夺了心神。
其声音是如新安公主如出一辙的。
皇帝并未先应声,而是转面向了赵客道:“是神爱,是神爱,你说的没错,确乎是她。”却是在这转面之时,将那面上的泪痕给一齐抹尽了。
天子之威不再,皇帝也如同农家一小老儿,他倒是向卫绾拱了拱手:“误入此家,是为花香而来,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可让小老儿就品此地花草,用时也不过一二。”
先前面色冷峻的少女这一刻是缓色不少,似是为了有人能与她这般喜欢花草的也是一件幸事:“这些花草都非是我所培育,天生好物自是要共欣赏,老丈人随意便好。”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这是一个十分好的开局,不管是对于皇帝还是卫绾来说,至少这第一面所见的印象,他们对彼此都是满意的。
这再交流下去,其实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卫绾再聪明,对于花草一类,她始终是个半吊子,但皇帝是不同的,他懂就真的是很懂,那盆花草该是放在架子下,他也不借于旁人之手,竟都是亲自来的,浇水松土也十分富有经验,口中念念有词,却是有心教导卫绾:“水从盆边来,便如平时吃粥那般,勺子沿着边沿,才不至于烫口,不可当头浇下,亦不可午时浇,干则浇,s-hi则停。”
卫绾是好学的。她偏也作那般懵懂的模样,只是道:“《周易》有言,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嗅如兰。我也知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兰花也若此类,可我闻这兰花香味也并不是都相同的,都道是梅花香味最深,但这蕙兰,也自有幽幽,很是扑鼻。”
“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学问。”皇帝停了手,将那盆兰花放好了,便道:“花香四品,幽香,浓香,清香,怪味,其中幽香是上品,蕙兰幽香难道不好么?”
“只觉得名不副实,花香如此,时人还道这兰花,不争不抢,可不是妄言。”
“争者,是为不相让;抢者,是为不他夺。本是自家的东西有何要争的,本不是自家的东西,再抢也是徒然,时人之说,自是有一番道理的。”
皇家人都是这么会说话的?卫绾可不信的:“老丈人该知晓,时人多无智,哪里会想到这许多。”
“时人无谓,人心自浮。他们想不到这许多,是正理,我们这居于上位,若是想不到可不行。”
“居于上位?”卫绾的倒是很会抓重点。
皇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眼看了旁边歇息处摆着一张石桌,上面还摆了几路棋子,便是道:“小友可与小老儿手谈几局?”
这却是出乎卫绾意料了,这摆的棋局还是在城主府那回,她与谢林下虽是下完了,但她还是不甚满意了,总要复盘了来,但便是她记下了谢林下的棋路,到了该下之时,她便知,那般的棋,她还是下不出来的,这不是她不知道该往何处下,只是她不明白那般下了有如何好处。
是了,没有好处的事,卫绾从来是不做的。也不知这皇帝老儿又有何蹊跷处的,她应了,却是要执白,她用谢林下的棋路来,便是要看对方如何应对。
皇帝看卫绾执白,本来只想下一出让子棋的,转念间却是改了想法,子落天元,先手为攻。
这一手在谢林下的棋局中有过,卫绾无甚思索便是落了子。
这一局的时间用时并不多,一来是卫绾用的是别人的谱子,二来是皇帝的棋力也甚为高强,赵客在旁边看着,只见了这两人一来一往,未有半柱香,便是下完了。
卫绾输了三子半,是小败。
皇帝是赢了,可他并不高兴:“小友这几手棋都甚为巧妙,可小老儿却是高兴不起来,这别人的棋,借了一次还好,两次也罢,多了便是妨碍了自己本来的布局,会伤了根基。”
谢林下的棋路最为飘逸,皇帝为君,多得是大开大合的棋路。
卫绾沉默了会,又是道:“这回,我执黑。”
皇帝应许。
这一回的棋局便是下了先前三盘的时间还有多的,和谢林下下棋尚能用一个拖字诀,对于皇帝来说,此路却是不通的,时间多是用在思考上,棋盘上的空余地方还有许多,卫绾便是丢了手中棋子道:“我输了。”
几只大龙尽是被吃尽了,卫绾这一输,是输了皇帝十几子,是为大败。
但皇帝是很开怀的:“实实虚虚之同,正正奇奇之妙,此惟审于弃取之宜,明于彼此缓急之情。黄龙士之前,棋风多狭窄凝重,其之后方才局面开阔起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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