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匹,珠宝十箱,夜明珠两颗,黄金三万两;赐盉州锦宅一座,赐盉州土地二十亩,赐城南云溪阁为京城府邸,赐云溪阁奴仆二十人。”
宁禾诧异万分,傻傻愣着。
侍监忙辛诠提醒道:“宁三小姐还不快领旨谢恩。”
“臣女……谢陛下隆恩。”
老皇帝已在侍从的拥簇中离开大殿。
宁禾也终才缓过神来,皇帝赐她如此多的赏赐是她没有料到的,可宁禾心间却有一丝苦笑。老皇帝如此,不过两个原因,一是安抚安荣府,二是最重要的——赏赐宁禾选妃的举荐,让顾衍恨她。
她不过是重生而来捡回一条命的人,她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夹杂在皇权斗争之下。
老皇帝一走,大殿内众人便没有了那份拘谨,一时响起了低低的交谈声。
宁闲远从宁禾身边经过停下,他那双原本还恭谦的眸子望见宁禾时瞬间变得阴狠:“本以为阿禾乖巧听话,今日再见倒是换了个人。哼!”
宁禾心中冷笑,难道还要做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宁禾么。
此刻终于站起身,双膝已跪得发麻。
手腕却忽然被人紧拽。
宁禾一望,正是顾衍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拉着她大步朝殿门外走去。
宁禾挣扎着:“殿下放开我——”
顾衍一言不发,身后阿喜急切地呼喊着她,忙小跑着追赶。
顾衍却越走越快,一路穿过游廊、拐过座座殿宇,停在了一处观景台旁。
手腕的力道这才消失,疼痛却蔓延开。宁禾握着被顾衍拽疼的手腕,抬头,却怔住。
这个俊朗温润的男子周身黯然,他的双眸尽是痛楚,眼中甚至有闪烁的泪水。宁禾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发怔地凝视着顾衍,那痛苦的双眸也正深深凝视着她。
一颗泪水倏然滑落,挂在顾衍俊朗的面目上。他一把揽宁禾入怀,紧紧地将她箍住。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这一声声“对不起”饱含深情。宁禾分明感受到,顾衍的声音在颤抖,他拥着她的手臂也在颤抖。
这一刻,宁禾的心突然一阵抽痛。
这个高贵的男子流了泪,他的深情不似虚假,可是,她如何又能告诉他,他爱的那个女子已经死了。
在安荣府乃至云邺百姓的流言声中,他爱的女子选择了用死捍卫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如果顾衍知道此刻的自己不是他所爱的那个宁禾,他……该有多难过,该有多自责。
宁禾奋力挣脱开这个拥抱,她面目漠然:“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六殿下,从今往后,你就当宁禾已经死了吧。”
“阿禾,你就在我眼前,我为什么要当你已经死了!”顾衍想来拉宁禾的手,宁禾却步步后退。他终究只得停下,“今日殿上,你为何要这般伤我的心……”
“阿禾已是卑贱之躯,不配殿下。”
“我不在乎这些,你我相识十载岁月,我要娶的只是你这个人。”
宁禾心中苦笑,他要娶的是这个人,恐怕也是这个人身后的安荣府吧。就算顾衍此刻想娶她,可他们今后的婚姻中他难道就真的不会介意她已不是完璧之身么
。
宁禾道:“阿禾的长姐倾慕殿下已久,将你从前予我心,付与阿禾的长姐吧。”
顾衍面色苍白,苦笑道:“将我从前予你心,付与她人……”
宁禾偏过头,只当望着远处亭台楼阁。可她却瞥见顾衍踉跄欲倒的身体死死扶住树干的无力感。她的心有些疼。
宁禾福身行礼道:“阿禾今日要回盉州了,殿下请自保重。”说完,她转身离开。
清风徐来,她大步往前走开,拐过殿宇时,眼角余光处仍是顾衍无力黯然的身影。
无人能知,她宁禾多么心疼这一对璧人。
相识十载,相恋十载,可因为这皇权争夺,生生将这双璧人拆开。终究,她只是局外人,无力去爱这个温润俊朗的男儿。
宁禾胡乱择了路走,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知道出去的路。她寻视四处想找个宫人问话,不想这处未见人迹。
宁禾环顾四周,重重宫阙在她眼中都是一个模样,辨不出她昨夜所住的那处宫殿。抬头望着日头,宁禾思索片刻朝前方走去。
她一路照着日头寻了小径,终于望见前处游走的宫人。宁禾指了一个宫人问了路,走了片刻便见一处高阁,阁楼中,有一袭玄衫迎风飘舞的颀立身影。
待宁禾经过高阁处,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宁三小姐可是迷了路?”
宁禾高高昂首,才见这一袭玄衣的人正是顾琅予。
她先是行了个礼,才淡淡道:“已有宫人为阿禾指路,臣女先告退了。”
顾琅予缓缓步下阁楼,“本殿方才立于此处,遥遥望见你从朝晨斋出来,本欲命人去给你领个路,未想你只看了看日头便朝这个方向来了。”
宁禾并不愿多言,只道:“臣女出门时日头在我左侧,今日大殿亦是往左边方向走,因而臣女妄自寻思了方向。”
宁禾不愿多解释,顾琅予又怎会听不出来。冷傲如他,亦不愿再多询问。
顾琅予负手往前道:“你跟着本殿便可。”
宁禾婉拒道:“不必劳烦三殿下带路……”
“你以为本殿愿意?”顾琅予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着,“父皇将安顿之事皆交予本殿,宁三小姐可莫再像上次那般凭空不见才好。”
“凭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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