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她鼓足勇气对上那双蓝色獒眼,凶戾阴冷的兽性目光中充满了警告和命令,似乎……似乎叫她起来去……做事?!
难道真像罗朱阿姐说的,这……这头叫银猊的头獒成精怪了?!她咋舌不已,又见一头黑背红腿棕色四眼的獒犬和一头虎斑色的獒犬踱步过来,翘起的菊尾微微下垂,低头对命令她的银猊轻轻哼了两声。
就见银猊收回了命令她的目光,以极为轻巧的动作和力道站起身向她踱来。而那头铁包金的四眼獒犬和虎斑獒犬则代替了它的位置,一左一右躺卧在罗朱阿姐身边,确保温暖如初。
格桑卓玛呆傻了。直到自己在银猊的监督下,完成了獒房清扫任务,为十几头獒犬依次清理过身体,伺候它们吃食完毕後,她仍然觉得自己犹如身处梦中。
啃著手里又硬又冷的糌粑,间或喝上一口雪水,她模模糊糊地想起小时候阿祖给她讲的故事。獒犬的祖先是从天上降落凡间的,它凶悍雄壮,威武好似王者,能与狼豹搏斗,千百年来一直是博巴人的守护神。被捉的这些日子里,她所看到的效力古格王军队的獒犬比起曾经见过的任何一只狗都要凶残悍猛,淫虐恐怖,它们和秃鹫一样常常以人的尸体为食,令人望而生畏,也与阿祖所说的守护神相差太远。烈队正大人说守卫王宫的十几头獒犬全是深山里出来的野生獒,都没经过渡魂,野性十足,每一头都是比狼还要可怕的野兽,经常有宫奴和宫侍被它们咬伤咬死。在这些凶残野兽的爪牙下,她和罗朱阿姐不但平安地存活到现在,还被它们圈定为所有物,简直是得了神佛保佑的神迹。
清理獒犬身体和伺候它们吃食时,不可避免地在山顶雪地里走了一圈,被积雪浸染过的靴子仍残留了野兽尿味。可她不敢脱下靴子用力洗刷,就怕没了这味儿後,会被这群野兽视为敌人撕成碎片吃掉。
獒犬们吃完後,除了银猊,十几头獒犬全部跟著兵士巡视守卫王宫去了。在银猊的示意下,她壮著胆子拿了它食盆里的两块糌粑,还有两块肉质最好的生犛牛肉,然後回了獒房守在罗朱阿姐身旁,边吃边等她醒来。而吃饱喝足的银猊则驱赶了四眼獒和虎斑獒,重新将罗朱阿姐圈禁在身侧。
又冷又硬的糌粑很咯牙,不过没有掺杂一丁点麦麸。只要在嘴里先温软了,吃起来并不难受。刚要吃完,罗朱阿姐就醒了。
“罗朱阿姐,肚子饿了麽?”耐心地等罗朱整理好发辫後,她迅速收起忧伤,拿出温在胸口的糌粑递了出去。
“你吃。昨天傍晚我可是把你的那块糌粑全吃进了肚子里。”罗朱将糌粑推回去。
“不,这是属於罗朱阿姐的,该罗朱阿姐吃。”格桑卓玛绕开罗朱的手,坚决地将糌粑又递到她面前,认真道,“昨天我昏睡过去,本来就不需要吃糌粑。”
罗朱这次没有推开格桑卓玛的手,站起身走到小窗口处。一尺来宽的窗台上铺著一层厚厚的雪,晾在上面的两块生犛牛肉不见了踪影。低头看,窗台下靠墙根儿的地方摆著四块犛牛肉。其中两块血淋淋的,样子很是新鲜。
看来昨晚雪风太大,将犛牛肉吹进了獒房,早上又被清扫獒房的格桑卓玛拾到,这才将它们摆在了窗台下方。不过另外两块犛牛肉……她拿起一块新鲜的犛牛肉扭过头对格桑卓玛挑了挑眉,晃了晃手里的肉块:“哪儿来的?”
“是……是它让我从食盆里拿的。”格桑卓玛指了指假寐的银猊。虽然知道这头貌似成了精怪的獒犬不会轻易撕咬她们,但她心里仍然十分畏惧。
罗朱抬眼看了看银猊,心中暗忖:银猊既然能主动匀出食物,就应该……不会在半夜因饿肚子咬她吧?她以後是不是可以继续獒口夺食?重新换拿了两块被雪风吹过的犛牛肉走回格桑卓玛身边,递给她一块。
“我们一人一块糌粑,一块牛肉。”她从格桑卓玛手里接过犹带了少女体温的糌粑,嘴角上翘,眉眼弯弯。
“嗯。”格桑卓玛笑盈盈地接过犛牛肉,正要下嘴,蓦地又顿住,举起手里的肉块,为难地蹙起眉,指著肉块表面一层牛毛皮,强笑道,“罗朱阿姐,我不怕吃生肉。不过,这……这层皮毛我确实吃不下肚,怎麽办?”
罗朱看看格桑卓玛手里皮毛肉一体的犛牛肉,又看看自己手里皮毛肉一体的犛牛肉,再看看不知何时灼灼盯著她的那双蓝色三角吊眼。挣扎了又挣扎,踟蹰了又踟蹰,最终长叹一声,如丧考妣地将手里的犛牛肉递到了银猊的嘴巴边,拉拉肉块上的皮毛,小心翼翼地陪笑道:“银……银猊,麻烦你撕下皮毛。”
银猊的獒鼻上堆出几道皱纹,上唇拉开,露出锋利森白的利齿,蓝色三角吊眼似乎溢出了几缕戏谑的嘲讽笑意。它伸爪按住肉块,锋利的牙齿叼住肉皮边缘一扯,一大块冻硬的毛皮便被轻易撕掉,露出收了水分的红色肉质。
妖化了,玄幻了,这头天才獒犬的智力绝对不止五岁孩童的水平。
罗朱感慨地抽抽眼角,拍拍看得接近痴傻的格桑卓玛,十分内疚道:“卓玛,呃,其实獒奴吃点獒犬的涎液也……很正常。”尼玛的qín_shòu王为毛要收缴她的瑞士刀啊!还有,这只吹晾了一晚上的牛肉内部依旧很血淋啊!到底要怎麽咬嚼?怎麽才能吞下肚啊?她心里悲愤纠结痛苦成乱麻,朝天咆哮祈祷:老天爷,劳烦您老保佑小女子拥有一个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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