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着朱门上,一脚迈了出来。
女人身边的男人抬眼看见她了,更是抖着手,他身上的酒味远远的都闻得见:“徐娘子!你怎么在这里!我家三郎呢!你们私闯民宅干什么,干什么拆我家匾额,住手!”
他家三郎呢,倒来问她了。
徐良玉就站在门口,刚好两个侍卫拆了匾额下来,立了她的面前,问她怎么处置。
她淡淡目光在那个宋字上面一扫而过,又是扬起了脸来:“宋清明,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这个宋字,可是挂上去几年了,这老宅院你们是怎么住进来的,就得怎么搬出去,休得在我家门前胡闹。”
此时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女,她妆容精致,身上穿着的衣裙全都是上等织品。
那火红的斗篷也是个稀罕物,洛州城里从未见过的,宋清明远远站在一边,拽过了自己的发妻去:“侄女说这话可是见外了,从前你和三郎订婚时候,我们原也是愿意这门亲事的,现在虽然没有成为一家人,但是情分总还在的,三郎现在不知哪里去了,我看侄女这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能不能帮着找找?”
他呵呵笑着,背后的疯女人又哭又叫,还打了他两下。
她批头散发地,已经疯了,此时追着他直打,他习惯性地缩了缩脖子,往一边躲了躲,那双浑浊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徐良玉看。
侍卫队拦住了他,徐良玉冷笑一声,却是一手在那匾额上点了点:“别放着杵着,院子里收拾收拾,这东西刚好拿来劈柴,阿娘最是怕冷,烧火了吧!”
说着,又是抬眼,看像宋清明:“祸端便从你开始,你既娶了发妻,便当将心防了家里,妻儿老小莫不是埋怨你,可见你这个人一无是处,宋凛恨你却也像你,没学到半分的好,现在他不知所终,你还就知道喝大酒,找他干什么,不必找了,等你百年之后自会相见,只不过百年之前,你就先自个活着吧,再没有人养着你们了。”
她掷地有声,还伸手指了指他。
男人错愕地看着她,背后的女人才一抓到他胳膊,被他一把甩了开去。
心中悲愤一下全倒了出来,那些背负着的东西全都消散个干干净净了,见他还瞪着俩眼直盯着自己,徐良玉眸色也是狠厉了起来:“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她扬着脸,倒真有几分厉色。
吓得男人忙是避开了眼睛,女人还待推着他往前来,找三郎找三郎的,他推搡着,也是啪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提着女人的领口直晃着:“别找了!没了,三郎没了!”
侍卫队抽刀,也是一下将两个人摔了出去。
徐良玉再不回头,转身。
进了大门,她沿着之前阿娘和阿姐的脚印往后院走去,清雪上面,这一双双的脚印显得十分的可爱,她像个顽劣的孩童,踩着雪坑,一步一步地走,不由自主地,就笑出了声来。
时间不早了,后院也没烧火,到处都是冰冷的。
赵氏想着回老宅来过年,急着就出了来,徐良玉与她们走了个对面,其实这院子没变也变了,说变了也没变了,经过这时间的变迁,很多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阿娘身体不好,也的确不该久留。
徐良玉忙叫阿姐带着她先乘车回去,少不得又叮嘱了一遍,让她们回去了以后,若是老太太还在,别看老太太的脸色,若是她们再闹腾,直接撵出去了就是。
徐挽玉忙是应了,搀扶着阿娘这就往出走。
侍卫队全都被徐良玉叫了进来,院子里其实不过是就只是雪没扫,她让他们扫院子的扫院子,烧屋子的烧屋子,收拾家什的收拾家什。
她也挽上袖子,开始收拾东西。
宋凛失踪以后,债主门纷纷上门,宋清明躲避不及,自然是日日被追债。檀越见时机成熟,这便直接去寻了陈知府来,拿了抵押的欠条,经过了官府判定,立即将宋家查封了。
宋家人起初也是不搬,但是陈知府叫了人,直接将他们的东西直接扔了出去,大门一封也算是给了檀越一个交代,他们其实也没走远,这不,一见家门口来人了,忙是过来查看。
或许是曾经有过别人住过的痕迹,徐良玉来回走过,总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她进了后院,最先走了自己的闺房门口,伸手一推,门便是开了。
里面已经落了灰了。
人是活的,物件都是死的,但是物件总需要活着人来保养,不然便成旧物。
房门上都有蜘蛛网了,她想拿帕子掸一掸,一伸手想起是李德的又不舍得了,快步走了进去,里面的家具竟是没有动过,还是她走时候的模样。
宋凛已然不在,她无从去考究他是什么样的心思,走到屏风处站一站,屋里十分清冷,不知哪里吹过来的凉风吹得后背发凉。
记忆当中的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她一回头,所有脆弱瞬间消失。
哪有什么雨夜,不过是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忘记关门了。
抱着双臂,她走过屏风,往里来了,被褥还是那套被褥,枕头还是自己的那套枕头,幔帐上的薄纱不知刮到哪里刮坏了一块,垂落一边倒显得破旧了。
徐良玉站了一站,喃喃地笑:“时间过得真快。”
说着回头,转身往出走,侍卫队们已经扫了院子,这一层薄雪也好收拾,露出下面的青砖地面,还是熟悉的纹理,她低着头,裹紧了斗篷,站在了屋檐下。
看着有两个人往这边来了,她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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