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很尴尬,又赔不是又表难处,姿态放得极低:“秦少校,你得理解我们。小余她给军犬配错了药,其实也就是个工作失误,放平时,写份儿检察也就过了,最多转正期延后个把月,没大影响。可……可偏偏就在各军区领导来参观的时候,卫生队又刚好才破了个先例,让小余在实习期就带犬,什么都赶一块儿了。要不严肃处理,咱们真没法儿向上头交差……”
对方还在说话,可秦峥已没耐心听了。
他的脸色冷漠至极,别头吐出烟,一脚油门轰到底,直接飙出去。
基地那头,李成提前接到电话,早就丢下了手里工作来等人。
不多时,黑色吉普驰入视野。
李成眼睛一亮,赶紧提步迎上去;门打开,秦峥从驾驶室下来,薄唇紧抿,黑眸冷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这模样阴沉沉的,那眼神,扫你一眼便教你不寒而栗。李成隐觉不安,咽口唾沫,硬着头皮抬手敬军礼,“秦营长。”
朝露散了,太阳在云层后头露出半张脸,温度已经上去,停车场的空地上没有遮掩,毒日直射,瞬时便将两人烤出涔涔汗水。
秦峥像没知觉,从烟盒里摸出根烟塞嘴里,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年轻战士拧着眉,站得笔直,一五一十地还原当天。
李成只是基地的普通士兵,与上层接触少,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加之他为人老实,事发时又正在现场,因此,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东西,更详尽,更直观,也更准确,与一口咬定余兮兮配药失误的政治处,区别极大。
“……余医生平时很细心,给军犬配的药,每次都会再三检查,我坚信这事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偏差。”李成说,“被混淆的药物是乳酸菌片和硫酸阿托品,我去看过储药室,存放这两种药物的架子隔得很远,再粗心的人,弄混的可能性也很小。”
一番梳理,事件的蹊跷之处不胜举数,拆分来看,纯粹是各种巧合堆砌,最后强行催生出最坏结果。
须臾,秦峥撩起眼皮,唇一扯,眸光阴冷至极,“这么多疑点,卫生队就敢盖棺定论说是配药失误,还直接上报给政治处?”
李成低头叹气,答道:“首长,那种节骨眼儿,那么多领导瞧着,陈少尉又非逼着罗队立马给结果……罗队也没辙啊。”
秦峥咬着眼拧眉心,沉声重复:“陈少尉?”
“对。”
他语气低而冷:“陈梳当时也在场?”
“嗯,当时有其它省城军区的领导过来,陈少尉刚好负责接待陪同。”李成边说边抿唇,挠挠头,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带着不满:“这么一想,陈少尉当时真有点儿奇怪,平时挺好一姑娘,那天说起话来咄咄逼人的,还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说余医生在实习期没资格带犬,简直瞎添乱。”
秦峥点了点烟灰,盯着远处,没吭声。
李成咳了声,又试探道:“秦营长,您看您现在也回来了。干脆跟罗队那边儿说一声,这事不清不楚,余医生也太冤……”
秦峥没什么语气地打断,兀自问:“那两只军犬中毒的晚上,除了你们,还有谁进过生活区?”
李成微滞,认真回忆了下才道:“哦,陈少尉带人来过。但也没什么,您也知道,军区搞接待都特正式,每个参观调研点都会准备讲解词,她提前说过要来掐时间,好给首长们安排行程。”
话听完,秦峥两颊深深凹陷,猛吸了口烟,瞳孔收缩。
青白色的烟雾从鼻腔里呼出,模糊了头顶阳光。
然后,他手夹烟,毫无笑意地笑了:“这么久了一声不出。要我今天不问,你他妈是还打算瞒我呢。”
这话语气不善,李成再迟钝也有感知。几秒后,年轻小战士垂下头,眉头用力皱起,说:“秦营长,瞒你是我的错,我半句反驳的都没有。当时两只犬病情危急,我一门心思都扑在这头上,回过神儿后想联系你,余医生又不让,说你在部队练兵,不要拿这种小事儿打扰你,所以我才……”
“小事儿?“
秦峥怒极竟笑了下,手指把烟头拧得稀巴烂,“余兮兮是老子的女人,平时老子把她放手掌心儿里疼,不让碰,不让磕,生怕有半点事不顺她意。现在倒好,她受这么大委屈,老子反而像他妈个废物!”
娇娇弱弱的,胆子又小,面对那种情况该有多无助无措。难怪会突然跑石川峡来找他,难怪一见面就不停地哭,石川峡离云城有几百公里,路途中,他根本不敢想象她是何种心情。而且,若没有记错,她那时分明还发着烧……
秦峥闭眼捏眉心,静半刻,转身就往办公大楼走。
他人高腿长,李成在后面追得费力,微喘问:“秦首长,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调储药室的监控。”
“……”李成猛地一怔,脑瓜像是刹那开窍:“你是怀疑,有人在余医生配给军犬的药上动手脚?”
秦峥冷着脸,眸光狠戾,没答话。
这时,身后的年轻士兵却哭丧着脸续道:“那就糟了。峥哥,生活区储药室的监控已经故障好几个月,一直没修好。”
话音落地,秦峥的步子骤然便顿住,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几分钟之后,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调出通讯录一阵翻找,拨出个号码。
很快便接通。
大概没料到他会来电,对方很惊喜,听筒里的声音柔婉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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