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那瞬,白圭清楚看见走在前头的百狐,大大一震。
少年停下脚步,僵硬笑意挂在嘴角,惶惶回过头来看她。
两人就站在那偏僻绮丽青楼大门前十步远处,两侧立灯笼纱黄光朦胧,落在两人脸上,一僵硬一探究,也落在两人间古怪的沈寂里。
“姊姊妳知道啦?”百狐眼神飘忽,呵呵笑着。
白圭莞尔,“全江湖都知道不是吗?”
“这个嘛……其实有点难解释,但姊姊一定得相信,我虽有时会女装自娱,但爱的的的确确是女人,千万别搞错了。”
嘴上一边忙不迭解释,百狐一边牵起白圭的手,领她进入那隐密静谧的旖旎青楼。少年温温中音在耳边喃喃说明起这青楼来历,白圭左顾右盼的看着。
她很快发现这青楼的与众不同。
里头每个姑娘与小厮,个个都是低眉敛目、恭敬不敢看来者,守在门边与巡守护卫,身手也很是了得,就跟百狐说的一样,这明显并非一般青楼。
这是拥有顶级妓’女与隐蔽性的高级青楼,达官权贵与魔教人士的最爱。
楼内晦暗,一身绸缎纱衣的小妓款款走出,对他们亮出自己的犬宫咒印后,便提着氤氲黄灯笼,在迂回长廊中带起了路。
看来这青楼月沉殿也有参一脚,白圭心中默想,还真不错,自己当年怎么就没想到。
知道她又分神,百狐拉着白圭往自己轻拉,低头漾开玩味笑意。
长廊晦暗,灯笼薄光晃晃,四周无声,她仰脸看百狐,忽然就有了这妖物少年,正带着她行走幽冥世界的错觉。
“十年前你死后,我们几个,认领起你的遗物。”
轻声说道,少年将目光放回前方,似乎陷入回忆之中,“丁哲骧拿了你的贴身匕首与几块未碎玉石,闵上轩什么也没拿,只将你逼名匠为他打造的顶尖寒铁双钩留下,我和冯诗翠则瓜分你的首饰与衣裳,而杨书彦任我们取走想要的,然后便将剩下的都原封不动留在你的别院,他自己上任犬宫之主后,继续住在那处。”
“杨书彦在回复自由身离开前,一直打理犬宫,并住在我的别院?”
“是的。”
难以形容的沈重在心头漫开,白圭低下头,去看长廊铺地的名贵木板,心中却在描绘杨书彦独自一人在她宅邸生活的景象。
杨书彦真的仁至义尽,而自己,也真的不该再怨他。
也不该再自私,妄图将他唤回留在身边。
他们走的很慢,小妓唯恐打断他们,一直都缓步的走,而白圭在晦暗长廊里走,却被往日绚烂光影包围──和杨书彦缓步爬上山头,眺望月沉山谷与无际中原,或者蒙去面目骑马入城,在雨日的茶馆里相对无言品茗,听说书人不着边际的大谈特谈。
痛意在眼眶打转,而旁边的百狐握紧她的手。
忽然,百狐停下脚步,白圭抬起头来,才发现他们的别厅已经到了,她撑起笑意看向百狐。
“场地是舒适宽敞,但歌姬乐姬呢?”她嘲笑他:“百狐,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当然是等我俩谈心谈完,她们再进来助兴呀!”
说着,百狐拉着白圭在里头早准备好的筵席前坐下,一桌好酒好菜早已准备好,浅笑吟吟看她,优雅轻撩衣袖,为白圭斟酒。
厅中灯笼立灯盏盏,黄光静谧,只余酒水温温落入瓷杯声响。
打量少年侧脸,她也笑意轻勾,没忘记两人刚刚讨论的问题。
“拿了我的衣裳,正常人应该都是藏置在柜中吧?但听江湖上叙述,你最爱穿的那几件,好像都是我的衣服?”白圭糗他。
也笑了,百狐大方承认外加谄媚道:“我喜欢姊姊无惧他人看法的狂妄,不论是爱穿轻纱露肩华衣还是为人都是,当然不能让姊姊的衣服,埋没在衣柜里。”
“说真的,百狐,你到底为什么想穿女装?”
看见白圭如此托腮安静问他,百狐终于不再满口姊姊胡言乱语,回复成白圭所知道的那个,那个阴晴不定的百狐,转头看她。
“因为我很想你,白圭,”低低唤她名字,百狐垂眸看着杯中酒水,嘴角是自嘲浅笑:“看见那些首饰衣裳被摆到角落,而你凄惨躺在地底密室,我觉得很难受。”
“所以你就开始穿我衣服?”
“对,”百狐轻笑,“有日我穿上那些华衣首饰,站到镜前,竟发现自己颇适合的。”
白圭大笑:“那还真是条不归路呀!”
郁结的气氛仿佛散开了些,昏黄灯光中,两人拿起长筷,开始用起眼前餐点。
清蒸鲜鱼、油炸豆腐、糖醋排骨、鲜炒时蔬……都是白圭爱的菜色,那可口的嫩笋汤,更是喝了好几大碗。
聊着聊着,她忽然想起有点不对。
“早在我还在的时候,江湖人就都觉得你是男的,怎么后来一个个改观了?”
听到这问题,百狐嗤之以鼻的笑了。
“那群笨蛋,以为我之前是因为孩提时代掩人耳目,才穿男装,我日渐成长而改穿女装之后,一个个态度都变了,”喝了口鲜笋汤,少年颇为鄙夷道:“侠客或中年老头们,动不动就脸红尴尬,女侠们则一个个当我眼中钉、狐媚子,恶毒至极,明明几次里染发以男装去探敌情时,都娇羞温柔如水的。”
染发以男装去探敌情?白圭呆呆停住夹菜动作。
百狐这家伙真是百变,多才多艺呀。
“刚开始我穿上女装、覆上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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