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无痕。
不过这股异样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前方急报很快又一波接一波地涌了进来,瞬间便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一系列的兵力调动、人事任免、粮草筹备、作战策略,各部大臣们轮番的议禀奏报,忙得这位即位不久的皇帝陛下几乎脚不沾地。
一整叠告急文书小山似的压在肖乾案头,还有不少的战报正在传送的路上,一封封地宣告着事态的恶化。
三个邻国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发动攻击,就算是放在鼎盛时期发生,这也是极大的危机,更何况此时的大乾在大越时期才经历过几场战役。
如今面对虎狼之师,若无抵抗良策,拼死以御,只怕真的会国土残缺,江山飘摇,让百姓遭受痛失家国之灾。
翌日上朝,群臣从早晨一直停留至黄昏方出。
三日后,内阁颁旨,令徐伯承率军五万,迎战青月,靖瑄王率军七万,抗击雷轩雄兵,白清明率军十万,征讨北漠铁骑。
没错,这次的战役,小慕容也参与其中,听说是小慕容主动请缨的。
而最终由白清明征讨北漠是因肖乾在群臣的施压谏言下,及白清明站在丞相的立场上进行了干涉后得出的结果。
出兵那日,小慕容回身对萧子衿笑道:“待我回来,送你一份惊喜。”
她便也点头应道:“你说的啊,别说空话。”
他点头笑着,上马率兵而走。
三个月后的一个夜里,有快马飞驰入宫,说与雷轩一战大捷,但靖瑄王在战役中与敌军首领同归于尽。
她身子一僵,各种感官似是一下子都失去了功能,只余一口荡悠悠忽明忽灭的气提在胸口,支撑着身体的行动和表情的控制。
然后眼前一片眩黑袭来,昏过去之前她心中还留着一丝清明,暗道这果真是他妈一份惊喜!
紧接着身子就极不争气了,怎么也爬不起床来。
翎雪、飞霜等人已在床前守了多日,见她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的,像是没骨头一般躺在床上不肯起身就医,便又干脆请了虞氏,齐齐守在她的床前,苦求道:“娘娘,求您节哀吧,您这个样子,就是王爷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伤心的啊!”
小慕容的在天之灵?他有个屁的在天之灵,早不知道跑哪里投胎去了。
她口气有些绵软,“你们都出去吧,我就想一个人静静,很快就好了,放心吧。”
别看虞氏在徐戎面前这么愚笨,实际精明的很,立刻就接道:“娘娘一天不肯延医问药,我等就不起来。”
说完还拉了一大票人齐齐跪在了她床前。
她很无语,没法子,只得向她们妥协了,叫她们给她请个太医来,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太医很快就来了,跪在地上诊了会子脉,头上却是滚下豆粒大的汗珠来。
她奇怪了,琢磨着难不成还是绝症?这样一想,倒也一乐,岂不能下去和小慕容会合了。
她道:“说吧,是什么病,恕你无罪。”
赵太医一怔,手指从她手腕上抬起,先起身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撩袍角就跪在了白玉砖上,颤声道:“娘娘这是是是……喜脉。”
她一下子怔了,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
赵太医趴伏在地上,身体隐隐颤着,重复道:“娘娘有喜了。”
她脑子仍有些懵懵的,心里却是想问赵太医一句:哎,我这怀得又不是你的种,你至于怕得哆嗦成这样吗?
闭目停了片刻之后,才低声说道:“你先退下去吧,这事谁也不要说。”
太医重重地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只觉得心中口中都是一片苦涩,小慕容倒是走得干净利索,却是给她留下个遗腹子,这事叫她怎么说?
第二日,那许久未见的徐昊竟也来看她了,嘴角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这么好的天,娘娘怎么还躺在床上呢?”
她没心情理这茬,索性翻过了身不理他。
徐昊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娘娘与其于事无补的躺在这,不如去那个赏世间风景最佳之处,游山、玩水、赏花……寻个故人,一同赏一赏春景。”
她噌得从床上坐起身来,惊讶地抬眼,就见得徐昊冲着自己挤鼻子弄眼的,她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轻声道:“好!”
三日后,靖瑄王妃因靖瑄王的过世打击过大病重逝世。
与此同时,她这个‘己故王妃’已是女扮男装,暗中出了盛京往北而去,终在半月后赶到了这个世间风景最佳之处。
果然,这地方好看得跟画一般,有菜花、梨花、杏花……她喊道:“慕容赦月,你大爷的!你出来啊!你再不出来,我回头就改嫁!”
突地,一双手从后面慢慢抱住了她,用低哑的声音说道:“果然是个薄情的女人呢……”
她猛地转过身来,惊愕地看向他,说不出话来。
小慕容又笑着问她,“这可算是个惊喜?”
她愣愣地看了许久,直到眼前的人脸都看得模糊起来,这才回过神来,点头道:“惊喜,真是惊喜。”
她又说道:“小慕容,你送我一个惊喜,我也送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小慕容饶有趣味地挑了下眉,问她道:“什么惊喜?”
她用手在肚子上比划一下,偏头看着小慕容,咧嘴笑道:“你要……当爹啦!”
小慕容一愣,然后便搂过她转起圈来,手不经意摸到那玉戒,一怔之后,暗自轻叹:只怕这个请求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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