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来的不凑巧,周生也在,问清楚所为何来,不待一旁的秦画出声,周生先就黑了脸。
“真是荒唐,胡闹!”扮作周生的何雅一拂袖子,怒斥道。
她声音本就接近男中音,又是练了多时的戏,自然让人听不出她其实是个女儿家。
扮作秦画的秦明月在一旁嘤嘤嘤地掩着面哭,一身水蓝色襦裙,深了一个色号的蓝色腰封束在小蛮腰上,愈发显得腰肢纤细,惹人怜爱。
尤其那哭态,说是梨花带雨也不为过。明明下面无数看客如今都看出来了,这许多事情是秦画从中做了妖,却偏偏没有责怪之心,反而疼惜不已。
“这周妻实在太跋扈了,我看如今夫妻二人闹成这样,与她的强势也脱不了干系。”台下有人说。
“可不是。”附和之人纷纷如此道。
而就在这眨眼的功夫,台上的局势又起了变化,那道婆说了一些妖言惑众的话,当即激怒了如今本就脾气暴躁的周生,冲上前去一脚将这道婆踢倒在地。
“这哪儿来的妖婆,还不来人将她打死!”
这道婆见势不妙,也顾不得装腔作势叫疼了,一个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盹儿都不打就跑了。
见势,周生斥周妻:“你寻常做事能不能走点儿心,这种走街串巷的靠行骗为生的婆子也信!”
本以为这道婆是个道行高深的,如今见她这样,周妻也知道自己是上了当,心虚之余,也不敢出言反驳了。
可说是这么说,周妻还是疑上秦画了,收买了秦画身边的人,偷偷监视着她。
一日,周生外出与友人饮酒,秦画独自在屋中歇息。
那受命监视秦画的人见秦画房中亮着灯,便偷偷潜到她窗子下头。
屋中灯影绰绰,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伏案在做着什么,这人在窗下蹲了一会儿,见没被人发现,就壮着胆子用手指沾了唾液,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
凑上去看,秦画果然伏在书案上,似在作画的模样。
这秦画也是出身富户人家,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画,周宅的下人都知道这一点,因为每隔一些日子,周生都会特意去买来一些好纸好墨来讨好秦画。
从侧面看去,伏在书案前的女子身段格外的优美,这人看得目不转睛。就在这时,秦画突然直起了身,而掩在披散长发之下的面孔也露了出来。
赫,竟是一个无脸之人!
确实无脸,不光眼睛鼻子嘴巴,连耳朵都没有。脸上一层白皮,看起来浮肿可怖。
台下传来阵阵惊骇之声,甚至有人被吓得当即就想走,踢到了身后的椅子。
一片混乱
……
只见这无脸之人抚着手上的画,叹了一口:“这借用别人的脸真是不易,每日都得劳心劳力画上一副,可谁叫当日我投井之时,竟是头朝下,倒把脸给摔坏了。不过摔坏了也好,免得……”
说着,她脖子上的头来回转动一番,好像那颈子里没骨头也似。转了一圈之后,她拿起手上那张纸,以袖作为遮挡,当袖子再放下来,赫然一个美人儿立于屋中。
偷看之人被骇得上下牙齿直打架,显然已经被吓懵了。
而秦画似乎察觉到异响,当即眼神朝窗子这边看了过来。
……
也是广和园道具做得精良,为了求得逼真,卧房之中桌椅榻俱有,并在不远处做了一扇墙,墙上有窗,但又借着高低之差,让人可以看到墙后屋中的情况。所以秦画这一看过来,仿若是在直视台下坐着的看客。
只见她皮肤白皙剔透,长眉若柳,美目樱唇,好一张fēng_liú的美人面。让人不禁恍惚忆起秦画刚出场时,似乎不是这样的,还是一副盈盈楚楚小家碧玉的模样。可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这样了的,宛如魅惑人心的妖姬。
霎时,惊诧的,不惊诧了,被吓到的,也全然没有了恐惧,所有的目光都定格在这张芙蓉面上。
而剧情也在这里定格,随着幕布缓缓合上,台上的一切才消失在幕布之后。
秦明月轻吐了一口气,将袖中拿出那用猪皮做的面具,搁在手里搓弄了一下。
这时,念儿从墙后面跑了出来,一脸捉狭,“月儿姐,我看方才被吓着的人不少。”那暗中监视秦画之人,就是由念儿所扮。
秦明月笑了一下。
念儿又道:“你说他们会不会被吓到后,以后就再不来看咱们的戏了?”
她摇了摇头,斩钉绝铁道:“不会,你难道不知道越是被吓,心里越是好奇,越是想往后看下去。”这是秦明月在现代那会儿看恐怖片的经验所得,更何况这也不算是恐怖片,充其量只能算是香艳女鬼的故事。
念儿素来笃信秦明月,当即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一同往后台走去,而前面的喧嚷嘈杂之声,似乎与两人再没有什么关系。
进了后台那个独立小间里,两人正在拆着头饰,突然田婶敲门走了进来。
“姑娘,你还是快去看看吧,那小男娃没有你在根本不愿意吃药。”
听到这话,秦明月也来不及耽误,当即就带着念儿和田婶走了。
田婶口中的小男娃,就是当日秦明月因为一时心软,顺道买回来的那个小男娃。
将这孩子带回来后,何锦就命人去找来大夫与他诊治。
孩子病得很重,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苦,瘦得一把骨头,身上还有不少伤,整个人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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