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她奶奶,棒子还没掰完呀。”王爷爷的声音比人先到。
奶奶一开始没看清人,她巴眨着眼瞅一会儿,然后才搭上腔,“她王爷爷,是您啊,您咋过来了?”
“我看到地头堆的棒子了,想着你们在这里面掰棒子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帮你们掰掰棒子。”
“你咋没伺候你的地呢?”
“我那地里的玉米秆都弄干净了,只剩犁地了,现在地太湿,没法犁。”
“她王爷爷,这寒露都过去的,麦子还没种上呢,您说,麦子还能长好吗?”奶奶说罢重重叹一声。
“唉!农民是看天下种,看天吃饭呀,这一连下了好几场雨,地太湿,即使犁起来也都是大土坷垃,也没法种啊。”王爷爷使劲掰下一个棒子,紧跟着又叹一声。
奶奶看王爷爷掰棒子,也不好意思再坐着,她缓慢地站起来。我看奶奶站起来我也站起来,可是,我的两条腿酸软无力,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根本站不直,我弯着腰使劲揉几下腿,一挤眼,挎起一篮子棒子。王爷爷夸我说:“叶子干活还真像个大人了。”王爷爷的话让我又有了心劲,很快,我又折回来,王爷爷夸我归夸我,但他看我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干这么重的活还是心疼,他说:“叶子,别往外背了,压不长了就麻烦了,你也掰吧,都掰快一点,下午我找几个人帮你们往外弄,然后,再套上我家的牛帮你们拉回家。”奶奶说:“她王爷爷,那咋好意思呢。”我知道奶奶不是拒绝,只是觉得这个人情太重了,王爷爷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啥呢。”奶奶说:“叶子,快谢谢你王爷爷。”我知道这是奶奶借我感谢王爷爷,我没吭声,奶奶又说:“看这孩子,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奶奶说我的时候喜笑颜开,看不出一点责怪我的意思。奶奶说的没错,我确实越来越不爱说话了,除非非说不可。除了干活和学习,我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我觉得世上的倒霉事都让我碰上了,把我的心都碰碎了,从心脏里泵出的血液太有限了,我觉得没力气说话。
棒子弄到家了,都堆在院子里,满地都是的,如果不及时剥皮晒干,一发霉,这玉米照样不能算你的。地里的玉米稞还没砍倒,季节不等人。靠奶奶一个人根本没法完成这些活,地里能进脚了,邻居也不可能扔下自家的活来帮忙了,看来,我又要请假了。因为奶奶病,我已经耽误了好几天课,再请假,我真有点不好意思,说心里话,我也不想再耽误课了,但是,我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请假。其实,不请假也可以,农村里的学生就这样,想去学校就去,不想去也就不去了,碰到责任心强一点的班主任还说你两句,碰到嘻嘻哈哈的连说你都不说,好像学校是个戏台,老师是戏台上的演员,只管演他的戏,学生是下面的观众,想看就看,不想看就回家,悉听尊便。但是,我是班长,学习成绩也好,老师很器重我,我要是不给老师请假就不去上课了,我觉得挺对不起老师的。我跑到老师办公室时听到吵吵嚷嚷的没敢进去,各年级的老师正在向校长诉苦呢,她们说不来上课的学生都快占一半了,这课还怎么上呢,校长也很无奈,她说有多少学生就上多少学生的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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