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又到再见10
第二天一早高胸脯撅着嘴巴把成绩单汇总过来。我做完了质量分析表拿到学区去交。
林春阳没在他的宿舍,我就拿着表格走在学区的走廊上,恰好林校长见到了。他招呼我过去喝茶。
我忽然忐忑起来。这段日子,算是诸事不顺,便是昨晚上,想来自己也真的年轻冲动吧?
我带着不安坐在林校长面前,林校长很专心地泡茶。我猜不出他的用意。
气氛一时局促。
这时候,徐正阳忽然进来,一见到我,毫无过渡地说:杨坚冰,我说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像昨晚那事儿,你就该去找她专任老师。怎么能够这样,她专任的闲着,我们这些人做牛做马。
我脸涨红起来,强解释道:可是林教导安排的名单上是这样的,我只能按着安排来。
徐正阳却是不听我的话,只是一味唠叨,说,我总辅导员也是享受副教导待遇的,他怎么可以乱安排。自己的老婆闲着,让别人去干,这样的教导;;;;;
林校长也有点听不下去了,说,正阳,喝杯茶,这事儿又不是坚冰的责任。
徐正阳只是看了一下林校长,走了几步又晃出去了。
我说,校长,这?
林校长止住我,说,你没错的。只是他们两个不合。
又叹气说:你也是还太年轻了。
又说,你不要卷入。当作没生吧。
我默默地喝了茶。这时候听到走廊上林春阳的声音,我说,校长我去交材料。
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56又说再见11
台风肆虐的季节,风雨交加,让人心一阵阵凉。明明是夏天,穿着单衫短袖,却总觉得身上凉飕飕。
初考这天忽然就放晴了。气温一下子上升好多。但考试,总算很顺利进行。
由于,由于是全数会升入中学的。小学毕业证书,便不存在卡住的问题了。林春阳安排,考试后,就把毕业证书一起放了。毕业班的学生,便不必再来学校。至于成绩,想知道的话,升入中学去就知道了。
我们无比诧异于这种规定。但是想到拍相教导都可以拍没有老师参加的毕业照。主抓教导省事事省,那好像也可以理解了。
所以,我很冷淡,很平静地将证书放到每个学生手里。
别班的孩子已经胜利大逃亡般地逃出教室喧哗,我的心却没来由的酸。
——这一年前的入校时候的激情,踌躇满志,便换得这,淡淡的一声,再见吗?
我走到第一组第一排学生面前,伸出手去跟她握手,我说:祝你以后学习进步,生活顺利。
我一个个地握过去,一个个地说过去。
窗外聚集了很多别班的学生。班里的学生,有的忽然忸怩起来。
第一组握完之后,我像是找回了一种毕业的庄严感,严肃感。
我想,这一握之后,对他们,对我,都会是新的转折。只是他们的方向大抵明朗——升学。
我的方向似乎更加明朗,继续教书——但这样的书,教起来又有什么味道呢?
我无暇想这个问题。当所有的手都握完之后。我轻轻说,回去吧。
56又说再见12
再见,还没说出,已经再见。
那次日的披卷,只是为了内部名次的一个排行,学生做为道具已经完成了他们的表演任务。
如果说,他们还有出场的任务,那便是,对于那些实在无法考到六十分的卷子,批卷的老师还有义务,帮他们手术到达标,归档,收藏。
当然,成绩表也需要两份,一份存档,一份排行。
我机械地完成了这些任务。到下午三点,所有工作完成。
按着惯例,毕业班的老师,是可以先回家休息几天,等一周后一到四年级的学生期末考再回来,回来监考,改卷——诸如此类。
最重要的当然是,算钱。
我想到的是尽快回家,我需要家中那关了灯黑乎乎的瓦。
在我跨上车的时候,林校长忽然叫我,原来有信件来了。
是省城的方老师。
56又说再见13
信放在口袋里。到了嘉梅岭的时候,忍不住还是下车,叫了一碟不是雨林做的卤鸭,和一瓶啤酒,就这样坐在常常和雨林在一起坐的石头上。
我拆开信看了。内容很简单,大概一百多字,只问我近来可好,为什么没再写论文了,信末特别提到,这个暑假一个交流会后她有长假,不必长呆在编辑部。但是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打。
我反复看着这信,猜想每个字后面的潜台词。我不确定这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心情大坏的原因,还是因为喝了酒。当酒落肚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回返学校,我要给她回一封长信。
56又说再见14
我在街上吃了饭,又买了一包花生和几瓶啤酒,尽量不惊动别人,回到自己的宿舍。
当白纸铺开而钢笔的墨水流畅的画出放肆奔腾的字后,我的情绪开始不受脑子控制。我放肆地倾诉我的心事。包括雨林的空幻,冰琴的纠结,翠娥的重生。我甚至差点儿告诉她阿芬的故事。后来还是忍不住晦涩地提到。至于赵英杰,我当然没说。
此外,我像个在外面受到欺负的小孩,拼命倾诉工作中的所有困难和不如意。什么派系斗争,家长漠视,学生赌气,同事排挤,钱少事多,形式主义。等等等等。
最后,当酒再度尽了的时候,厚厚的一本教案纸也到了尽头。我将它封好,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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