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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有些麻烦。很多年后,学油滑了我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圆满,但是我并没后悔当时的选择。
阿梅在教室里看到宋天暑,开始有些忸怩不安。我不知道为什么。由于当时正在上课,我跟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自己泡茶,我想,都是同事,不需要怎么样的吧。
总务说,要去找老天风那里走走。我看见他还和宋天暑嘀咕了几句。
放了学,阿梅站在教室里扭捏,不肯离去,我很奇怪,问,阿梅你怎么了吗?
阿梅说,老师,你不会不让我来跟你读书了吧?
这怎么会?我奇怪地问。
她依然忧心忡忡,我叫她回去,她还是终于低着头回去了。
这时候一个和老天风住的近的孩子又返回来学校,说,老师,天风叔公祖让你去他家,和总校的老师吃饭。
我正愁中午如何招待这两位总校来客,这倒好,解决了麻烦。
大家就坐着一起吃饭。吃到中间,宋天暑就忍不住先说话,他说,坚冰,是你留下阿梅在分班读书的?
我听着奇怪,说,不是你答应她的吗?她说,你告诉她,如果我愿意接收就可以。我想你都这样说了,难道我还能推辞。
宋天暑音调提高了几度,说,我哪有这样说?即使我这样说,也是气话。
这恐怕是真的气话。学生数不断减少,任谁都会急的吧?何况,还有个私奔事件?
我干脆就不说。总务打圆场,说,这可能是有误会,是阿梅骗你的吧。
天风喝了一口汤,重重叹气,说,这个阿梅,也是可怜的了。你看她摊上个好吃懒做的父母,又能怎样呢?都半大姑娘了还在上小学。我跟你说宋教导,你也不要生气。杨老师收留她,也是为孩子着想。大家都是教育孩子,你就不要互相责怪了。按我说,把阿梅和她爸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这期间我看到总务不断点头,并拉了拉宋天暑。
天风老人,比较是老前辈,德高望重,说得上话,宋天暑这样气急败坏,虽然可以理解,也未免是失礼了。
总务说,这也好。其实最辛苦的是杨老师。不过杨老师,你有收了她的学费没?
我有些茫然,学费?不是在总校交的吗?我看她是领了书的啊?
大家一起摇头,这阿梅,也算是求学心切吗?居然把老师们都骗了。
我的心里也有些愠怒了。
刚才叫我的孩子只好再次跑腿,去叫阿梅和她爸爸。
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来了,没想到,一起来的还有阿芬和阿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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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的爸爸依然是白皙高瘦的。他手里居然提着几瓶啤酒。过来也不客气,就入席,然后给大家倒上酒,嘴里说,不好意思,给各位老师添麻烦了,就我的意思呢,阿梅这样大一个女孩子,识得几个字也就可以了,出来帮家里做点事情最好。
天风一摔筷子,啪的一声,说,你这个混账东西,敢生孩子,不敢培养孩子,你当个狗屁爹啊。你和你老婆整天躺在床上挺尸,就指望你女儿给你干活赚钱啊?你女儿是你摇钱树还是金瓮子?
我没想到天风老人的火气这样大,一直他都是和气而热情的。
但还别说,阿梅的爸爸脸僵着,也不敢回话。
我们几个当老师的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插话。
天风语气和缓下来,说,阿梅,你跟杨老师怎么说的,有没有说谎?
阿梅低着头,泪水就垂下来了,她有些哽咽,说,叔公祖,我想读书。
阿桂也跟着就哭了。
是那种无声的,任泪水自由流下的哭。
我看得恻然。这算是什么回事?
天风叹口气,作孽。那你说,总校的老师也在这里,分班杨老师也在这里,你有什么想法就说。
阿梅的爸爸终于插话了,他说,老叔公,我知道我窝囊,但是我也丑话说前头,阿梅这小学毕业,我可以保证到。但她只能交学杂费,寄宿费柴火费,我是绝不能交的。
说到这里,意图很明显了,就是要阿梅在本地读书。
宋天暑就说,那怎可以,孩子总要吃饭的。
总务就比较圆滑,他说,我看你不是心疼那些钱吧,我看你是要拿阿梅就近读书可以干活吧。
阿梅爸爸居然脸色一红,分明是被揭穿的颜色。
天风叹口气,对总校的老师说,你们两位总校的老师,这么辛苦跑来动员孩子上学,真是好老师,但是你遇到这样的不像家长的孩子家长,我也就没法。你们倒是说,阿梅这书还是要读的,你们怎么安排她,能不能减免?
总务迟疑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看还是得回去问一下校长,要说钱也不多,就是不符合规定。
这时候,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阿芬忽然说了,阿梅,你自己是爱去总校读呢还是在这边读。在这边读,就给杨老师添麻烦的。
这个过程中,我这个现任老师一直像个局外人,但阿芬这样说,我反而要表态,不过就我的看法,我觉得,如果阿梅真去总校读,这样的家长,能让她坚持多久也是个问题。何况,我如果说让她去总校读,固然也是为她好,却显得我怕麻烦似的。
我却没想到,如果我接受她,又会是多么的特立独行,成为同事们眼里的异类?
当下我说,我倒是不麻烦。关键是要让阿梅能好好把书读完就是。
阿梅的爸爸就大声对阿梅说,你木头了吗?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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