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发凉,池鱼打了个寒战,连忙裹紧了身上的里衣,往床榻的方向走。
她这难不成是撞邪了?不会不会,这世上要是有鬼,早就天下大乱了,肯定是她太紧张了,产生了幻觉。
深吸一口气,池鱼让丫鬟擦干了头发,然后换了一身寝衣,安静地坐在床边等着。
说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但除了忐忑,她心里好像还有点焦躁,为什么焦躁,她想不明白,只能多喝两口茶压一压。
清儿去给沈知白传信了,池鱼想着,至多不过一炷香,他就会过来吧。
然而,一炷香过去,两炷香过去了,人没有来。
池鱼好奇地披了外袍打开门,正好瞧见清儿神色复杂地举着手,好像是打算敲门。
“怎么了?”池鱼问:“侯爷人呢?”
“夫人。”清儿为难地道:“侯爷匆忙进宫去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让您不必等他,先睡。”
啊?池鱼茫然了。这算什么?她紧张了半晌,结果他来不了?
哭笑不得,池鱼摇头:“罢了,他如今身负重任,我总不能拖他后腿。”
反正时日还长,何必急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然而,第二天,沈知白进宫有急事,第三天,沈知白被调离京城。
池鱼皱眉看着面前的人,饶是再不想多心,也还是问了一句:“你是想避开我吗?”
沈知白颇为头疼地伸手抱住她:“我不会有那种想法,但最近朝中莫名其妙很多事都非我去做不可。”
松开了眉头,池鱼伸手回抱住他:“那就好,我还等得起。”
“抱歉。”沈知白当真是很愧疚,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怜爱地道:“等我回来,一定好生补偿你。”
“嗯。”池鱼替他收拾了行李,很是温柔地送他出门。
沈知白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车走远了,池鱼沉了脸,侧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叶凛城道:“我可能需要请个高僧回来。”
“怎么?”叶凛城挑眉:“你撞邪了?”
很认真地点头,宁池鱼道:“最近我总是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我,并且,只要我与知白亲近,必定被打扰。”
“这么邪乎?”叶凛城明显是不信的,然而看她那一脸认真,他也只得道:“我去帮你找个靠谱的。”
宁池鱼是很相信他的,毕竟叶凛城是江湖中人,什么骗人的把戏都见过,高僧起码要骗过他,才能来骗她。
然而,三日之后,当她看见面前那位“高僧”的时候,池鱼觉得叶凛城可能没那么值得相信。
“这就是你找的人?”嘴角抽了抽,池鱼上下打量那人好几眼:“这位……跟高僧好像挨不着边。”
红衣白发,沈故渊面色平静地站在静亲王府的花厅里,闻言微微一笑:“夫人何必以貌取人?”
池鱼皱眉:“我见过你吧?”
叶凛城有点惊讶地看她一眼,又看看沈故渊:“在哪儿见过?”
“街上。”池鱼道:“那日这位公子好像很是伤心,还落了泪,恰好与我撞见。可一个转头的功夫,公子就不见了。”
落泪?谁?沈故渊?叶凛城下巴差点都掉了。
在沈故渊站在他面前之前,他一度怀疑自己有病,凭空想象了一个人出来,还那么真实。
然而,当沈故渊再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叶凛城知道,是别人有病,忘记沈故渊的是他们,他没有记错。
沈故渊没跟他解释,只说,要他帮忙。
他的忙,叶凛城是不太想帮的,毕竟这个人伤了池鱼不少,池鱼能忘记他是个好事。
然而。这厮当真是不要脸惯了,阴森森地就道:“帮我忙和被送进大牢关一辈子,你选一个。”
叶凛城:“……”
于是,他带他来了这里,冒充“高僧”。
坦白说,他觉得池鱼不是那么好骗的人,所以沈故渊要是蒙不过去,那也不关他的事。然而他没想到,这厮竟然见过池鱼了,而且池鱼还是没能想起他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
“你请我来,该不是要叙旧的吧?”沈故渊勾唇,半阖了眼道:“遇见过又如何?在下当日心情不好而已。如今夫人府上鬼气浓厚,比起在下是否落泪,难道不是先替府上驱邪比较重要?”
池鱼一听便问:“你看得出这府里有异样?”
“自然。”沈故渊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在山上修道多年,对驱邪一事甚为拿手。”
“哦?”池鱼显然是不信的,有这么一双深邃眼眸之人,会是修道的?
然而,沈故渊竟然转身,直直地往她和沈知白的院子去了。
“公子?”池鱼吓了一跳,带着丫鬟和叶凛城跟上他:“这是王府,你别乱走。”
沈故渊头也不回地道:“我知道哪里有问题。”
真的假的?池鱼满脸狐疑,可当他走进他们的院子,又准确无误地走进主屋,在她放澡盆的隔间隔断处站定的时候,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故渊神色严肃,翻手卷出红绳,往空中一缠。
红绳“刷”地缠出个人的形状来,落在地上不断挣扎。
池鱼吓得白了脸,叶凛城也后退一步,屋子里狂风大作,外头的天也突然阴暗下来。丫鬟胆子小,尖叫一声就往外跑了。
“别怕。”沈故渊道:“我抓住它了。”
池鱼扶着墙勉强站稳:“我……我不怕。”
将地上的人形红绳团拎起来,沈故渊像模像样地念起咒语,片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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