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却心不在焉,舞步只是缓慢的移动,没有一点的配合意思,握着自己细腰的手没有任何力度,只能从手上的温度感受一点温存。
跳舞结束了,再美好的曲子也有结束的时候。汪哲坐在桌子旁,看着缺角的地方,他发现了那枚匕首。南造云子顺着他的眼神也看见了,巧手拿起来,看着苹果,熟练地削了起来。苹果皮在南造云子的手里次第从果肉上剥离开,没有一丝的断裂,一个整齐的苹果放在汪哲口边的时候,他赶忙接过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吃。
汪哲是个男人,虽然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但南造云子的风情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离开南造云子的小楼,坐在汽车上不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口气有太多的无奈,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不知道当南造云子拨开自己衣衫的时候自己的拒绝是否会影响父亲的释放,不知道那手情不自禁碰在她的胸脯上算不算轻薄……
回到家,小胡蝶早就走了,他却真的想和人说一会话,茗纾不行,她以前除了会笑就说不出所以然,茗烟也不合适,他害怕茗烟如烟的眼神,在那种轻雾弥漫的眼眸里,他会想入非非。母亲受不了太多的打击了,父亲的入狱让她显得老了,她的心承受的不仅是父亲的被抓,还有这个家的一切。
小胡蝶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她走了。汪哲有些失望,漫步在花园里,两天前的月亮和今天几乎一样的圆,可今天看起来像缺了一脚,就如南造云子那张桌子。
“哥哥,还不休息?”茗烟鬼魅地站在不远的树下,绿色的旗袍下的娇小的身子在秋风下有些抖瑟,如烟的眼眸噙着水花。汪哲不敢再看,抬头看着圆月,说:“我这就去,你也休息吧。”
“是不是想找个人说话?”茗烟没有问他去南造云子事情办的怎么样,就如解语之花,一眼就看透了汪哲的心思。
“要不要去萧蝶姐姐那里,她走了不久。”茗烟的话语让汪哲很感激,这个妹妹对自己心里揣摩地就如自己心房里的蜜蜂,看着她抖瑟的样子,就把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肩头。(.广告)
月亮已经半空,上海滩已经进入睡眠,能感觉出平静的呼吸声。但汪哲却没有一丝的睡意,他太想找一个人诉说,几年的商场都没有让他感觉到这样的苦闷,他找不到人,只好在心里自己给自己说,就连茗烟挽着自己的胳膊也没有察觉。
小胡蝶没有回南市的石库门,倚在仙霞路上的绸缎庄后院的藤椅上看着月亮。她已经很多年这样度过中秋,这几年只有中秋和春节让自己的身体休息,而今年身体似乎休息了很长时间,独自坐在院子里的时候竟也习惯了。
每次的休息都是洗净身体上的污垢才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但心里的污垢如何洗清她从来没有时间去想,第二天中午肯定就会有人再次光顾这个,在上面啃咬,留下口水和她早已经习惯的液体。现在有的是时间去洗,洋胰子早就洗光了好几块,可是自己怎么还能隐隐闻出男人的味道?
汪德全的入狱让她多少有些心痛。毕竟是自己最好的男人,这个干爹虽然占有着自己的身体,但几年下来,亲情里早就多少掺和在一起。此时她想的不是那个在自己身体上呼呼喘着粗气的猥亵嫖客,而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她的眼前出现了几年前汪德全第一次进入自己的房间里的景象。一个干净的中年人,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在蓝绸长衫和黑皮鞋以及梳理的整齐的背头显得很年轻。倚在石库门的小胡蝶脸上的笑还嫩涩,看着这个有些绅士的人倒不敢把手里的手帕扬起来。
但她看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一句话也不说就扭转身子,故意把扭得欢起来,左摇右摆,她不知道是不是能够诱惑这个一看就是有钱的人。小胡蝶走了几步,她没有听见后面的皮鞋声,心里竟然有些失望。她自从站在这个门口,还没有哪一个人能抗拒这种摇摆,旗袍下的已经扭得开了花,但她还是轻轻地扬起了手帕。
后面的皮鞋声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让她高兴起来,她放慢了脚步,感觉到他已经挨着自己的,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子拿出了早就成熟的身姿,故意停了下来,弯下腰,像是捡什么东西,偷偷看了一眼汪德全,看到他的眼睛开始眯着,眼神里透着些许猥亵,她笑了。
她知道这只老狐狸上钩了,她打开门,斜倚着,把一条纤细的白腿露出来,可是一看到脚上的绣花鞋赶忙就收回去。是不是太土了,明天自己要买几双皮鞋。她见过官太太和小姐穿的皮鞋,光光亮亮的很好看,还要上那种闻起来很臭的油,可是擦上去亮的像镜子,能透出人的影子。
汪德全显得很扭捏,并不像那些嫖客一样见就流口水,然后就拉着自己赶紧进屋,然后连口水都不喝就脱衣服。他站在门口似乎等着小胡蝶请他进去,就如拜访一样,小胡蝶看了就“扑哧”笑了,一扭身就进了屋子,坐在圆凳上,正对着门口的汪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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