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身在后宫,确实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好,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慈禧皇太后带笑颔首,转脸唤道:“小李子,你来告诉她。”
李莲英上前一步,平声道:“奴才方才奉老佛爷之命审问景仁宫首领太监高万枝,他倶招认鲁伯阳和玉铭之事皆是他从中牵线,景仁宫从中得银共二十五万两银子,现在人已在外头月台上跪着,听候老佛爷发落。”
“怎么样?难道这高万枝竟瞒着你,自己吞了这二十五万两不成?”慈禧皇太后语带讥讽,垂下眼皮用镂空嵌金丝珐琅指套顺着综袖上的牡丹花图案滑动,并不看珍妃。
珍妃竟然利用皇帝的宠爱卖官鬻爵谋求私利?!皇后心中不免升起了愤慨,瑾妃大惊失色,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妹妹。
珍妃内心则甚为吃惊,那么短的时间内皇太后已经着人拷问了高万枝,此事绝非临时起意,而二十五万两这个数目她根本不知道!鲁伯阳的事她收了五万两,后来玉铭被斥退,皇上回来告诫了她,高万枝回报事没成,她也不想再蹚这种浑水便没再过问,没想私下还有这样的花样,如今她才醒悟到既然李莲英一贯有路数,这种抢生意的事他岂会不存了心死盯着?
珍妃心里顿时怨恨不已,怨自己一时糊涂,被高万枝蒙蔽以至于让人拿住这么大的把柄,恨慈禧皇太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大义凛然地贼喊捉贼,可笑之至。
再说,要不是皇太后纵容手下太监无理勒索,弄得嫔妃入不敷支,她何至于行此下策?自身不正何以律人?又什么资格在这里义正言辞?
“怎么样?干预朝政从中牟利,景仁宫的首领太监已亲自招认,你还有何话说?需要召他进来与你对质吗?”
充满鄙夷的语气激怒了珍妃,她原就是个不善伪装的性子,把心一横,连带平日从皇帝那儿体会到他备受皇太后欺压的怨气一并爆发,抬头注视着慈禧皇太后:“如果老佛爷没有开这种先例,奴才也没有这个胆子,说我干预朝政,那皇太后又为何一直把持朝政,不让皇上独断朝纲?”
慈禧皇太后没有料到小小的景仁宫敢对她说出这种话来,除去在辛酉政变中处刑的肃顺,整整三十三年,再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这般放肆!她一时愣住了,等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微微发颤。
哼哼了两声,慈禧皇太后怒极反笑:“想我身居后宫四十余载,从来没有见过像你如此狂悖之人,很好,很好。”
连着两个很好,皇太后阴恻恻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的背上都掠过一阵寒意,皇后和瑾妃脸色青白,神色惶惶,其余太监宫女,除李莲英之外俱垂手低头,场面一时寂静。
“如此一来,本宫不得不也赏你特别一些的待遇了。”慈禧皇太后将头一偏,高声对李莲英道:“传黄竿子,给这不逊之人二十竿子!”
珍妃一听急了,倏忽之间从地上直起身子,大声抗辩道:“我身上怀有龙种,老佛爷不能打我!”
石破天惊的一句,所有人的目光立时集中在珍妃身上,皇后和瑾妃一脸的不可置信。
慈禧皇太后脸容扭曲,‘啪’的一下一掌击在条案上,呵斥道:“胡说!”
“我没有胡说,今早太医院庄医正才帮我把了脉,内务府敬事房总管张广顺也记了档,老佛爷可以去查!”珍妃理直气壮。
皇后看着珍妃脸上傲然中隐带自豪的表情,说不清自己内心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股气在身上流窜,令她耳朵痛、眼睛痛、心痛……各处都疼痛不已。
“你以为胡言乱语就可以免除杖责?撺掇着皇帝背地里搞些花里胡哨、离经背道的事情,还以为我不知道!”夜幕下堆秀山的那一幕在脑海中闪过,慈禧皇太后声带恨恨:“身怀龙种我不能打你?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想母以子贵你没这个命!”说罢头微微一甩,珍珠步摇闪耀晃动,李莲英会意,立即命左右太监将珍妃拖出殿外月台。
珍妃不敢相信皇太后会丝毫不顾念自己腹中属于皇上的孩子,一边挣扎着一边疯狂呼喊:“放开我,我真的有了皇上的骨肉,老佛爷你不能这样做!这是皇上的孩子!你不可以!不可以!”
“我不可以?!把景仁宫的奴才都唤来在月台上观刑,谁敢不遵宫规胡作非为,信口雌黄,这就是下场!”
皇太后充满怨恨的语气令人心惊,皇后和瑾妃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珍妃被押到月台广场上,仗刑的太监迅速将她按到在条凳上,两个止住她的挣扎,一个举起黄竿子。
“不——”随着撕裂心肺般的哀嚎声,黄竿子雨点般落下。
ròu_tǐ的痛疼难忍,可更难忍的是心里头的痛疼,杆子落下的那一刻,珍妃觉得有什么从自己身体里化作一股热流溜走,她阻止不了挽留不住,只能咬紧牙关忍受,任由锥心的痛楚化作满腔热泪湿透了脸颊。
一下接一下的杖击声,跟着珍妃前来的太监宫女都低着头,身子控制不住发抖,一个上午,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算是领教到了。
素花咬着嘴唇,控制着汪在眼眶里的泪水,若是能够在老佛爷责问之时想办法找人去通知连材哥的话,那么或许万岁爷还来及回来救珍主子,如今一切都晚了。
瑾妃如梦方醒般冲到慈禧皇太后脚下,叩头如捣蒜:“珍妃年少不懂事,冲撞了老佛爷,请老佛爷大人大量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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