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深,志在必得。”
“朕半生苟且,此生做得最轰轰烈烈的事,是夺了这个位置。说是为了诚岚,那是骗自己的,一切不过都是内心的贪婪与yù_wàng。所有的因果都不该与死去的人再扯上关系,懂吗?”
明熙颌首,半晌后,开口道:“假如当年娘做了你的王妃,你……你可还会夺位?”
泰宁帝轻笑了一声,“现在再说假如又有何用呢?人生哪有那么多假如?当初父皇不算亏待朕,皇兄虽也猜忌过朕,却也不曾下狠手。若拥太子登基,做个手握重兵的王爷,过着如花美眷,儿女成群的日子,不知道多逍遥。”
明熙道:“若陛下当真那么心甘情愿,便勤王之后拥立太子登基,也可以做个逍遥自在的摄政王,兵权都握在陛下手中,谁登基又能怎样,如此也不用背负骂名……”
泰宁帝眉宇间露出些许疲惫:“人总有些追悔莫及的事,朕心慕诚岚,当初在帝京也是无人不知,可皇兄迎娶诚岚之后,朕也是自愿去镇守图封地的。因为朕知道诚岚也心慕皇兄。朕真心想离开盛京,安皇兄之心,甚至甘愿受他驱使。皇兄知道朕的心思,也曾对朕说过,他爱慕诚岚,会一辈子都珍爱善待她,不会辜负朕对他的期望……”
当初先帝能得皇位,自然少不了兄弟的支持,不管境遇如何,也不甚显眼,当初泰宁帝都站在先帝的这边,可也算有从龙之功。
泰宁帝笑道:“朕说再多,你也不见得会明白。朕虽觉自己甚是有理,但也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那些再也不会为自己争辩的人了……”
明熙道:“陛下是个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
泰宁帝抿唇笑道:“你见过有几个好人,长命百岁?虽太医都查不出缘故,可身体好不好,朕心里最明白。这个位置,朕坐着许是不如皇兄……”
泰宁帝缓缓垂下了眼眸:“阿熙,这些年了,若阿策一直不喜你,你也不必再勉强了,放了他只当放过了自己。抢夺和强硬,也许只会让他对你越发地怨恨与疏远。那孩子外在看似温和,内在实然更像皇兄果敢。开始都不曾喜欢上,想必以后便更加不可能了。”
明熙不置可否,抿唇一笑道:“好啦好啦。那用陛下担忧这些,现在陛下就是好好养病!您好了,我才能好,那些人恨我厌我,也没有办法。您若不好,我跪地求饶,也不一定能好到哪里去。”
泰宁帝跟着明熙笑了笑,轻声道:“高氏虽为新贵,但也经历大雍三代,当算得上根深叶茂,安定城又有根基,总会愿意替你遮些风雨。高钺自己又是个带兵的,话虽不多,但为人耿直,最是可靠,又与你年纪年纪相当。若你愿意,朕为你和他赐婚,如何?高氏和贺氏那里,都有朕去说,”
明熙沉默了片刻:“可高氏到底是寒门,只怕贺氏那里不会那么容易被说服。我与高钺虽有儿时的情谊在,但越是长大,反而越是无话可说。如今高氏正忙着给他看亲事了,陛下贸然插手总归不好……”
泰宁帝垂了垂眼眸:“阿熙,太子绝非良人。”
明熙连连颌首,抿唇笑了起来:“陛下那么喜欢做媒,为何不给王家二娘子做媒,她年纪那么大了,也不拘将她定给谁,只要不让她继续待字闺中,我的心也就舒服了。”
泰宁帝轻笑了一声:“赫!瞧瞧,多大的口气,那王氏哪里是朕说动就能动的?除非她家求到了这里,否则朕说什么都是徒然。”
大雍皇室皇甫氏虽非外族,但乃正经的寒门出身。太~祖登基后,愣是改了族谱,说皇甫氏乃临南姬氏旁支,在战乱中求存,改了祖姓。众臣心照不宣,又不以为然,可拿人俸禄,也不能在这事上与侍奉的君王死磕到底,反正这事太~祖自己喜欢就好了,总之大士族在太~祖时还是坚决不肯与皇室通婚。
前朝至今虽沿袭士庶不通婚的规矩,但历经几代战乱后,此规矩再不是铁板一块,越来越多的寒门掌了权势,想让宗族更进一步。许多士族看似隐居,但在朝廷上说不话,实然是渐渐没落。如此,士庶通婚,倒是各得所需。但不管如何,大雍也已历经三代帝王,可一流的士族门阀,依然看不起寒门新贵,甚至不管如何,都不会与此通婚。
明熙忙道:“陛下别那么妄自菲薄,你要是执意做媒,他们怎么也会给你些面子的……”
泰宁帝拍了拍明熙,轻声道:“你当真以为朕病糊涂了,莫说这事朕肯定做不了主,就是能做得了主,也不会帮这样的忙。”
明熙很是不以为然:“陛下让我做事时,我什么时候不干脆了,轮到我用陛下一次,陛下就这般推三阻四的!”
泰宁帝道:“蠢,人这一辈子,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他若心仪,你让王二嫁给他,他为一朝太子,也不可能只娶一个人。不管如何,也比让他惦记这人一辈子来得好。”
明熙抿着唇,沉默了片刻,信誓旦旦道:“那陛下放心了,我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泰宁帝笑了起来,无奈道:“年轻就是这般,心有执念,不撞个头破血流不会醒悟。一辈子的路那么长,朕可不能看顾你一生。这不是别人能劝的,得自己想透彻,心里真的明白才是。”
明熙道:“明白明白啦!陛下说的是!真给她做了媒,也是上杆子给她做了脸面。”
泰宁帝拍了拍明熙的头:“朕看你是一点都不明白!你有这力气巴结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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