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般说了,就意味着,如若我真的输了,从今而后,陈国世子面前便再无阿楠的话语权,至于我那两个隐卫的身份以及其他,便更是不知道了。
我静了静心,正色问道:“怎么个打赌法?赌什么?”
“姑娘……”
“阿楠姑娘……”
我知道隐卫想说什么,毕竟,此行,除了欧阳宁知道我的身份之外,只剩下了这两个隐卫。以阿楠的身份出使玉凉,已是大胆之举,如若再以阿楠的身份去到陈国,更是不应该了。
这些道理,我如何会不懂?可是……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就能阻止的,我能做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三日,对于一个沦陷的国家而言,是该有多么漫长?
三日啊,如何能一直让兰辰有耐心等我拖延等到楚弦歌,如何能在不说出花解语秘密的情况下,保住我身旁的两个隐卫?
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默默垂头,再抬起头来时,已经充满了信心。
不论如何,人生都要继续,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不去尝试,就是自掘坟墓,万一,有一线生机呢?
即便是一线生机,也不应该轻易放弃,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兰辰轻笑道:“很简单,姑娘可会猜大小?”
“猜大小?”我愣了愣,随即张口,毕竟陈国世子不按常理出牌,让人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哪知我还未反应过来他的第一个问题,又听他问道:“姑娘会用毒吧?”
“会。”这是怎么了,怎么顺着他的话答?
“既是如此,便猜大小吧,如若姑娘输了,便随本世子回陈国,本世子许你荣华富贵,你只要替陈国研制些药物便可。”兰辰看着我,极为平静,眼中波澜不惊,似是并不不在意我的回答,“当然,姑娘可以拒绝,不过以姑娘目前的处境,貌似,没有更多选择。”
论内心,我是害怕的,但是此刻,我没有资格害怕,除了迎面而上,别无他选。
我笑道:“世子想赌什么?”
“就赌这个长安城吧,”兰辰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天空,“本世子赌这个长安城不出今日,便会沦陷。”
好大的口气,不过以目前的境遇,兰辰确实有这个能力,这绝非夸下海口。
我蓦然笑了:“世子既然要赌,又怎会局限于一座城?”
“哈哈,姑娘果然是知音啊,唉,如若……”兰辰顿了顿,整了语气又道:“本世子当然不止于一座城。”
“那我,便赌一赌世子的心。”我回望兰辰,缓缓说道:“世子野心,无人能够阻止,若是我赌了,泰半是会输的,但我还是想赌一把,赌一把您对长公主殿下的感情。”
这话一出,果然见到兰辰的脸色轻微地变了,我知道我说对了。
他这样的人,是天之骄子,不过自古,英雄难过儿女情仇,兰辰亦不例外。
他是爱玉文蕙的,不然大可不必百般谦让。
回忆起四年前,往事历历在目,其实那时的兰辰就有能力和玉凉的沈昊将军一战,为何拖了四年之久,除了和陈国的内部矛盾有关,更是和他的感情有关。
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会如何?
当然是希望得到她,当然是希望她能活着,而陈国对于玉凉的谋划绝非一朝一夕间,或许在四年前,亦或者更早。
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原来有些事情确实不一样了,而改变这些的,却是一份心罢了。
但无论如何,结局却是惊人相似,恰如玉凉和陈国的恩怨,前一世玉文蕙以身殉城,今世虽然不是如此悲壮,却终难逃脱命运。
我一直期待着,盼望着,如今却越发迷茫了,时间会有偏差,可是命运却不会。
兰辰带过一抹笑意,而那一抹笑容却是带着几分嘲讽,他缓缓看向我,又似看向了不知是什么的地方的远方,那双眼中是空洞的,是悲伤的,是不可抑制的哀恸。
却听他冷哼道:“这个玉凉,腐朽到了极致,姑娘既然说了,一谈又何妨?”
“世子此话何意?”我惊道。
“如果一个国家,从头到脚都腐烂了,即便长出几棵新芽,能如何?”兰辰冷笑,“其实,本世子对蕙儿的感情,起因也不过是一份同情罢了,只是,情到……自难忘。”
兰辰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细看下来,却是几分恼怒,只听他道:“姑娘既然猜了,不妨猜一猜当年的事情吧,本世子一个外人,如何能那般快速地攻入玉凉。”
如何?
难道不是昔公打开了边城的门,放纵陈军深入?
当时昔公冒着危险也要召周泽回都城,就是为了这件事,他现在却来问我为何,为何?
我心中大惊,不,事实远非如此简单,如若只是昔公的缘故,当年的事情不会爆发在一夕之间,甚至连战火狼烟未大起,就以和亲不痛不痒地解决。
除非……玉凉朝着有着陈国的细作,几番通风报信。
兰辰世子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在于玉文蕙。可是若想得到美人,一个手腕凌厉,声名鼎旺的长公主殿下,也绝非如此简单。
“看来姑娘猜到了。”
是的,我猜到了,如果不是陈国的细作,便是被陈国收买的大臣。而且,能成功算计一个聪慧又有权势之人的,绝非一个两个,这数量,不在少啊。
“本世子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如姑娘所想,玉凉腐败,官员为了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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