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阳不禁抚额,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今的状况便是如此,虽然洛凝嫣脸上的青斑是身中青花的缘故,可是除了身体的疼痛,面容被毁才是令她无比痛恨的,这张精致的面孔可否会留下瑕疵,日后的道路可否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这才是最令洛家头疼的事情。
“景阳哥,你看到了,现在满意了吗?”洛凝嫣猛然回头,那张半青的脸没有了昔日的光彩照人,反倒有些令人畏惧,洛景阳不知道如何接话,可又不得不出声安慰,尽管这安慰是这般无力,无力到连他自己也不甚相信。
“嫣妹,相信哥,一定会找到解药治好你身上的毒,现在你就安心呆在屋里等消息吧。非常时期,先别出去了,尤其是别让四公子看见,这样才能保证你在四公子心中的形象。”
洛凝嫣开始没有说话,在冷笑,阴冷的笑容配上这张面孔更令人觉得仿若身处地狱一般,随后又问道:“爹爹也是这样说的吗?解药,解药,解药,你们寻了多少大夫,可有一人能给出解药?景阳哥是觉得嫣儿愚傻好骗,还是觉得四公子无能可欺?这些天了,嫣儿一直待在屋里,从未踏出过房门半步,可结果呢?所谓的解药还是无处可寻,凭什么孟长生那个贱人中了青花之毒就可以安然无恙,凭什么花解语要把整只雪莲送给那个贱人?”
洛景阳没有接话,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吧,而我却是实实在在地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拂晓,天边露出鱼肚白,夜总算过去,此夜难眠,难眠的又岂止孟长生一人?
左相府内灯火通明,四公子府内,怕也不能睡得安稳,可惜了如此好月色,竟无一人能够用心欣赏期间美妙。
岁月在不知不觉中划下了痕迹,有些事情在不经意间早已悄然进行,此时的宋城之内,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殊不知这一夜将会是历史上的新篇章,着名的‘玉凉之变’该是从这一刻拉开了帷幕。
晌午,我得到两则消息:一是周家长公子周泽奉命前往城郊训练新兵,二则是陈国世子秘密率领五千骑兵从宋国边境进入,直奔宋城而来。
本身这两则消息并无不妥,周泽身为威武将军,回国都探亲身兼训练新兵的任务实属不奇怪,陈国世子礼尚往来,回访宋国也在情理之中,可偏偏将消息组合在一起就耐人寻味了。
以昔公谨慎的性格,放着一个威武将军不让他镇守边城,反倒放在自己身边训练新兵,此为一怪。
以陈国世子的尊贵身份,即使要回访宋国也该是八抬大轿抬着进来,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惬意,为何不说明来意,反而秘密率领五千骑兵连夜从边境直奔宋城?此为第二怪。而时间上的巧合,近乎神同步,此为第三怪。
此时的我,坐在凉亭,泡一壶清茶,仰望天空,兰儿在一旁发呆,大概还在考虑着今晚的吃食。
一切看起来那样平常,似乎千百年来繁华的宋都城就一直这般安宁,桥头的姑娘吟唱着采莲小调,岸边的贵公子三两成群谈着fēng_liú韵事,品着水墨书香,感受着酒香绕喉,而宋城的闺秀们,大抵和我一般,或是赏景品茶,或是刺绣作诗,逃脱不了雅致一词的约束。
远远望去,一行人匆匆赶来,正是苏桐领着宋玄商并陆子冉而来,陆家公子依旧保持着东山书院的简朴风格,半旧的白袍包含着儒雅之气,没有了当日香山寺的针锋相对,反而更令人顺眼些。
宋玄商今日身着一件宝蓝色长袍,配上金边长靴,腰系朱瑛宝络,看起来贵气十足,蓝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任谁也盖不住其间光华。
是了,赛棋大会结束,宋玄商是该来表一表态度了,只是与陆子冉同来又是何故?
“长生妹妹,当日香山寺一别已是几日不见,近来可好?”宋玄商自来熟地打着招呼,丝毫不用苏桐在一旁介绍。
“劳六公子挂心,长生一切都好。”我转头看向苏桐,视线在陆子冉身上扫了一圈,又回头轻道:“苏叔叔,这里有我。”
待苏桐领着一众人离开之后,宋玄商才向前道:“哎呀,瞧我光顾着说话,把正事都忘了。这位是陆家的二公子陆子冉,当日在香山寺你们是见过的。”宋六公子推了一把陆子冉,又道:“我这位子冉兄弟着实是个棋痴,听闻当日在背后指点周府四小姐的姑娘是你时,便央我带他来见你一面,我想着今日阳光正好,不如一起去游湖,正巧也可以让你们相互切磋一下棋艺,长生妹妹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不会责怪?事情都已经做了,人带来了,话说出了口,这时候再问不觉得晚吗?宋玄商摆明了是不给我台阶下的,何苦再来假惺惺地询问。
不过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是不能出口的,倘若此时陆子冉不在这里,我倒可以当面质问,偏偏陆子冉在,我的确无话可说。“指点的确称不上,周婉姐姐的棋艺本就是赫赫有名的,至于能得此机会与陆公子切磋棋艺,实属机会难得,长生又怎能责怪六公子好意呢?”
陆子冉拱手一礼,道:“如此突兀,长生姑娘莫要见怪才是,只是在下好奇,为什么当日香山寺上姑娘宁肯做看客也不愿加入棋局呢?”
这点确实令陆子冉百思不得其解,以孟长生的独到眼光,为何要蒙面做看客,陆子冉相信,以她的能力说不上独霸‘棋王’一称,(这一点,陆子冉还是对自己的师弟欧阳宁十分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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