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拂过,取下了束发的金冠。但见她今日笑盈盈的,倒是一副捡到了宝贝的样子。
“何事这样高兴?”他问。
“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殿下。”秦悦说着,便又替他解开了外衫。
燕桓素知阿吾不似其他婢子,每每替他褪了外衫便再无下文,索性信步屏风之后,自己褪了里衣,长腿一抬,跨入硕大的浴桶之中。
他的声音平静道:“阿吾,过来。”
秦悦连忙上前,却见燕桓已经缓缓闭上眼,靠在浴桶之上。她从前只道燕桓是嚣张跋扈、不近人情的皇子。此番掌握内府之事,才知连江城虽然连年战乱,却是他的封地所在。
北齐、南楚多有战事。一旦狼烟骤起,他便横刀御马,统军而战。待到战事暂缓,他便于连江城中休养生息。
他手下的军士,战时能冲锋战场,闲时亦能解甲归田。眼看芒种将至,作为三军统帅的庆元王殿下,每年都会与城中百姓一道收割粮食。
也难怪他每日这般劳累,倒是一刻也没有闲着。
秦悦自幼身居赢都内宫,不知战场是怎样一番血腥,但是若有一日两国开战,她亦是会与他为敌的罢?
她缓缓揉捏着他的肩颈,便听他道:“沐浴束发,日后还是由你亲自伺候。”
他前几日还说几个婢子伺候的不错,今日怎就不满意了?秦悦不由问:“殿下不满意?”
“若是有两个娇俏女子每夜盯着你的裸身,你岂会舒服?”燕桓反问。
“这……”秦悦倒是一时没有想到,庆元王原有这样的顾虑。她原在宫中之时,却也是羞于被宫婢贴身不离的伺候。可是庆元王殿下原有八名美貌婢子侍奉,怎就不见他不舒服?
秦悦更是好奇,“我这样盯着……殿下是否有不适之感?”
只听燕桓冷哼一声,“你是娇俏女子么?”
秦悦一时语塞,却心知这庆元王殿下实在是恶毒。她自知体胖貌丑,他怎好三番五次来挖苦她?
“阿吾貌丑,恐污了殿下的眼。”秦悦撅了噘嘴,“明日便挑两位美貌少年来侍奉殿下。”
入手之处忽然僵硬,庆元王殿下的声音忽而冷冽,“你敢!”
秦悦被他的气势所摄,怯懦道:“阿吾不敢……”
待燕桓更衣之时,见秦悦招呼若瑶与金玉,似是抬了什么东西进来,稳稳放在榻侧。他抬步而上,对着那物便是蹙了眉。
只见洁白的绒毯之上,正卧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那老虎生得威风凛凛,倒是与阿吾有几分神似。
秦悦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料想殿下挂念阿吾,便是做了这一尊虎置于殿下榻侧,伴殿下入眠。”
燕桓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盯着那“阿吾”看了半晌,点头道:“很像。”
“既是殿下喜欢,今日起我便搬到西苑去住。”秦悦小心地观察着燕桓的脸色,却见他不为所动。
过了许久,他沉声道:“去罢。”
秦悦如临大赦一般,连忙逃离了这阎王的居室。身后的庆元王殿下背对着她,一张脸极为阴沉,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阿吾”,咬牙切齿了一番。
忽然之间,那冷漠的容颜之上却是染上了温度,无人看到庆元王殿下唇边漾起一圈浅浅的涟漪。
待秦悦来到西苑,见余年年仍未就寝,却是在等她。
“阿吾!”余年年似是比秦悦还要高兴,连忙将她抱了个满怀,“你总算不用和燕桓哥哥一同睡了!”
秦悦连忙解释,“姐姐慎言,我从未与殿下一起睡过。”
余年年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阿吾,好阿吾!谢谢你!”
秦悦又道:“多亏姐姐替我想了好法子,才能顺利搬出西苑,我该谢谢姐姐才对。”
余年年虽然不足十四周岁,五官轮廓却是极美的,这几日相处下来,秦悦才知她是南楚皇后余月柔的外甥女儿,虽未及笄,上门提亲的媒人如苍蝇一般挥之不去,久而久之,她的父亲亦有替女儿早定婚事的心思。
与其坐等父母安排,不如自己寻了良人而去,余年年一思量,索性离了明城,往连江城而来投奔燕桓。
没错,她的意中人正是庆元王殿下。
谁知燕桓知道了余年年的来意,虽是连日来好吃好喝的招待,却是对她避而不见。余年年这一着急,便想了个笨办法,放逐阿吾出府!
而今阿吾已死,燕桓对她更是冷若冰霜。若非皇后侄女儿这个身份,燕桓恐怕早将她扔到野外喂了恶虎。
可是她就是喜爱他,怨不得旁人!
余年年心意已决,拉着秦悦的手道:“我的终身幸福在此一举,妹妹一定要答应我,不论今晚听到任何声响,都不可出门。”
秦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
及至半夜,西苑爆发出一阵响彻天际的惊叫声。
待燕桓得了消息,却说是入了夜,有邪祟之物挥之不去,扰的余家小姐哀嚎不止。
燕桓素来不信这番鬼神邪祟之说,只是今夜不论如何也睡不着觉,索性着了薄衫往西苑而来。
但见一行婢子远远跪在门外,余年年似失了心疯一般坐在地下大哭。
燕桓大步上前,见那小女子不过是着了贴身的肚兜底裤,瘦小的身子伏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索性扯下了外袍,仍在她身上道:“穿上。”
余年年瞬间停止了哭泣,含泪的眸子在燕桓脸上轻轻流转,一把抱住他的腿道:“燕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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