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反抗过。
桑榆是家里的老大,二十八年前来到这个世界上时,还是家里的小公主,可是没过多久妈妈又生了老二,也是个姑娘,跟妈妈姓,叫姚桦,比桑榆优秀了不知多少倍,成绩优异性格活泼,高中毕业拿到了加拿大某所大学的交换生名额,欢天喜地的出国了。
桑榆二十一岁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到外地打拼了,焦头烂额,连假期都抽不出空闲回家看看,谁知某天却接到一个电话:家里又添了个弟弟。
桑榆当初不能明白,父母都要退休的人了,孩子该谁来养活?
后来她懂了,父母虽然退休了,可是她正值年轻力壮了。于是,不仅妹妹出国的各种费用落在了她头上,弟弟的各种补习班课外班的支出,也由她来了。
当然还有家里的各种开销。好在姚桦是个争气的,生活方面自己拿的起,毕了业,找个工作,拿到了绿卡,还嫁了人。
桑榆是无怨无悔的,她觉得,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与她共进的人,注定是种缘分,她欣然的接受,也无怨的担起来了。
就连此时此刻,她还在想着,她这一去,家里该怎么办呢。
把医药费省下来,也算是挣钱了。
桑榆想了想又笑了:“也别环游世界了,就加拿大吧,正好姚桦在那里,我供她出国读书这么多年,自己都还没去看看呢,多亏啊”
周茉噙着眼泪看着她,不再说话。这个倔丫头一旦做出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桑榆出了周茉家,才开始觉得难过。人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最为坚强,一旦有人分担了,便软弱了。
虽是冬天,但顶头的太阳却刺眼的厉害。桑榆想起妹妹说的,加拿大最毒的就是太阳,心里无缘由的咯噔了一下。
她打了个电话,给一个朋友:“帮我办下加拿大旅游签证吧,谢谢了”
电话那头询问了半天,桑榆都只说是去探亲,没说其他的,那边只好问:“你要去多久?”
桑榆眯起眼睛掐指一算:“半年吧”。
桑榆回到家就填写了一大堆申请表,剩下的时间她便开始在床上躺尸,对着天花板发着呆过日子。
工作辞了,桑榆把这些年的存款都拿出来好好整理了一翻,拿出部分出国需要的,剩下的全打给了父母。
妈妈很快来了电话:“怎么突然打这么多钱?”
桑榆抓着电话犹豫了片刻,答:“最近出作品了,收入比较多”
妈妈乐了:“什么作品,快给我们听听”
桑榆彻底不知该说什么了,匆匆的搪塞了几句,挂了电话。又转身打了个网络电话给姚桦。
妹妹在那头乐了,笑嘻嘻的说:“正好,我们放圣诞节假的时候你过来,可以陪陪你”
桑榆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再次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
一切准备妥当,都十二月中旬了,桑榆抽空回家了一趟,看了看父母,以及上小学的弟弟。
她猛然间的看到了父母都斑白的两鬓,心里比得知自己的病时还难过,想说点什么,又满心的无从。
离开老家,她拎着行李直奔了北京机场,来送她的是周茉,还有于尚文,此人不是桑榆的朋友,也不是桑榆的同事,更不是什么亲戚,而是......她的前男友。
桑榆与于尚文相识于大学,长跑八年,最后因为太过熟悉而丢失了爱情的感觉,和平的分了手。结果,桑榆的人生里,出现了一个比朋友,亲戚更加温馨的存在。
于尚文帮桑榆把行李托运,帮着她打理好了一切,送她到了检票口,看着周茉与桑榆两脸满满的心事,终于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榆瘪了瘪嘴,什么都没回答。
直到分别,周茉哭成了个泪人,桑榆才转身笑着对于尚文说:“哥们,小女子我这一去不知能否完整的归来,如果我命悬她乡,记得接我回家,不管是以什么形状,好好伺候我父母,毕竟他们还认你这个女婿”
桑榆想了很久该怎么告别,伤感的,或是多情的,诗意的,最后还是玩笑一般的出了口。
于尚文皱着眉思考着桑榆话里的意思,桑榆已经不等了,她拍拍于尚文的肩膀,又给了周茉一个熊抱,拉着不大的拖杆箱,背着自己用了快十年的双肩包,快步向里走去。
等于尚文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开始拼命的叫桑榆的名字,她已经含着泪头也不回了。
比起在爱自己的人面前苟延残喘,逐渐消失,还不如心无旁骛的幻化成沫。
飞机坐到加拿大皮尔逊机场,整整十三个小时,加上延误,桑榆在飞机上睡睡醒醒,下飞机前吐,下飞机后也吐,等见到接机的姚桦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
桑榆脸色惨白,视线模糊,像个战败的逃兵一样晃到了接机口。
桑榆心里想的是,这辈子都不要再坐飞机了。
姚桦在接机口等着,姐妹俩已经一年多没有见了,姚桦上次回国,还是去年的暑假,是回去办婚礼的。这一晃,又变化了。妆容变了,气质变了,但在桑榆面前,还是那个可爱的妹妹。
桑榆眼睛模糊的厉害,只依靠着人形辨别出了妹妹的模样。姚桦身旁站了个男人,身姿挺拔,正和姚桦一样翘首以盼。
桑榆突然就忘记了妹妹老公的模样了,等姚桦抱着她亲热了一阵,她举起手伸向那个男人,对着他的胸脯,语气迷迷糊糊的说:“妹夫,好久不见,麻烦你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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