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让林旭绝望,他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在知道这些后还是要原谅秦川,那不是爱,那只能叫做愚昧。
这顿饭吃的很和谐,大家又开始心照不宣的扮演着亲密的家人。大概是因为表现好,临走的时候秦川问家里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自己可以找人来帮忙置办。江溪流的手在他臂弯里,有点心不在焉,韩静还客套的说着留下住一晚上,秦川已经起身告辞。
“我想在外面走走。”出了大门,江溪流低声这么说。她的要求秦川基本都会满足,而且今天晚上空气很好,风里夹杂的都是夏初的清新,小陈在一旁开车跟着,两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压马路。人行道上不时有行人和他们擦肩而过,江溪流还是戴了大大的墨镜,黑色长发今天披在肩膀上,额头被刘海挡着,整张脸只能看见尖尖的下巴。
光是这样看着她,秦川也会觉得心疼。这种心疼大概是融进了他的骨血里,拿不掉了。江溪流走的很慢,偶尔有人跑过,秦川就会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护在自己怀里,这么几次之后他的手就不肯拿下去了,搭着肩膀走着,像一对悠闲的情侣。
以往的那么多年里,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并肩走过。
不到半个小时,江溪流步子越来越慢,秦川知道她是累了,索性在街上直接蹲下,示意她上来。
江溪流茫然的站着,最后还是被他拉住了手,缓缓伏在他的背上。这个男人的温柔真是有毒啊,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她害怕自己会就此沦陷。手臂圈着他的脖子,他背部的温暖熨帖着她,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忽然想说给他听:“秦川,其实我觉得被人背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幸福这么简单吗?”秦川偏偏头,因为她的话,心里有微微的柔软。
“小时候爸爸经常背着我,我总是跟他耍赖。他背着我去买过冰淇淋,还背着我走好长的路回家。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要是他把我举到了肩膀上,我感觉我可以看见整个世界。”江溪流歪着头说着,爸爸在记忆里已经很遥远,她甚至记不清他的面容。
“溪溪要是想的话,我也可以把你举到我的肩膀上。”秦川停下脚步,探寻的语气。
“不想。”江溪流环住他的脖子,“你把我举得再高,我也看不见了。妈妈的性格有点冷淡,爸爸不在了之后也不怎么管我。秦川,我有的时候觉得很孤独,我好像……没有家。”
秦川重新迈步,这次目光却放在了不远处的冰淇淋小摊。江溪流的话让他很难过,他想说我们是有家的,可是又觉得,她并不把那里当做家。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鹦鹉,它总是想逃走,我不让,把它困在笼子里。虽然它后来也生活的很好,但是我知道它总是有遗憾的。鹦鹉只会学舌,我教它说‘我喜欢你’,它就傻傻的念,可是其实它不喜欢我,我也知道。”江溪流叹了口气:“我很后悔,我觉得我对不起那只鹦鹉。”
“溪溪,我给你买个冰淇淋吧。”秦川说完这句话,人已经在小摊前面站下。江溪流从他背上滑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他听进去了多少。抹茶味的冰淇淋,她接过来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指,很凉。
身边有女孩的惊呼,显然是认出了秦川。说起来也好笑,他不是明星,却比明星还要有影响力。江溪流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被他拥着走出人群,她知道今晚的照片明天就会见报。
所有的一切都在拦着她,让她觉得世界像个茧,怎么也挣脱不出去。
那天晚上睡觉之前,秦川问了她一个问题:“溪溪,要是你的眼睛能看见了,你会觉得开心吗?”
江溪流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开心。”
他叹了口气,把她拥进怀里,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七月我带你去美国做手术。具体时间还没定,这段时间你要加强运动,增强体质。”
“……手术有风险吗?”江溪流压抑着心里的喜悦,淡淡的问。
怎么会没有风险呢。秦川的眉锁紧:“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跟那些医生们探讨,最后得到最好的结果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其实他是不敢赌的,但是江溪流口中的那只鹦鹉让他彻底心疼了,他开始要重新审视自己所谓的爱。
沉默里,江溪流抱住了他的腰。她伪装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抖,甚至带着点哭腔:“秦川,我真的很希望能看见。”
他以为她是激动,抱着她轻轻安抚。可是只有江溪流自己心里知道,她的难过和开心都是来自什么。开心的不是自己即将失而复得的光明,而是自己即将拥有的自由;难过的不是手术成功几率小,而是她的自由,代表着离开。
她确认自己对他是失望到极点的,也确认自己这一刻是这么的舍不得他。
第二天,秦川背着江溪流的照片被媒体曝光。标题上的名字写的是神仙眷侣。要是江溪流能看见,估计会露出冷笑。同样看见这个新闻的还有苏安眉,回到香港这么久,她只偶遇过秦川一次。
两年前,她对着江溪流说,喂,要是有一天你不爱他了,或者你们分开了,我还是会回来的。你最好别让我有这样的机会。
她觉得失明的江溪流不可能再爱秦川了,可是没有想到秦川这个人却忽然开了窍。那个晚上,她扶着他进了客房,秦川没有醉的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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