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书生皱眉看向皇宫的放向,“八百里加急,要出事了吗?”
“兄台贵姓?”方铭问道。
“免贵姓方。”书生笑道,“单名一个游弋的弋。”
“哎呀一家人,我也姓方,在下大同方铭,这位是青城祝启。不知兄台家居何处,我们改日登门拜谢救命之恩。”
方弋指了指几丈外的一扇大门道:“喏,就是那。”
“好近。”方铭忍不住惊呼一声,看了看天色,冲着方弋歉然道,“我们有事先告辞了。”
方弋也拱手回礼道:“我也有事要走了,改日再聚。”
等到方弋走了,方铭才道:“你刚怎么都不说话?真吓着了?”
他握住祝启的手,只觉满手冰凉的汗。
祝启被方铭拉着向前走去,浑浑噩噩地也不回答。
他想起来了,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湖南襄王反了。襄王是先皇的哥哥,因为脾气暴虐与皇位失之交臂。他有勇无谋,带领的大军还没走出湖南的边界,就被朝廷大军给打散了。襄王自刎了,皇上唯二的俩哥哥都死了,这让他的坏心情持续了大半年。
一想到马上要和这样的皇上朝夕相处,祝启的心情也跟着差了起来。伴君如伴虎啊,心情不好的君王比饿虎还要危险。
“我不想上班了。”快到皇宫门口时,祝启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对方铭道。
“你有胆子跟皇上请假吗?”方铭也面无表情道。
祝启嘴唇微微动了动,他没胆子,所以他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宫门口走去。方铭不忍道:“乖,少说话多做事,晚上回家给你做鱼汤吃哦!”
方铭目送祝启进了宫,心想祝启这样的性子,的确是不太适合混官场。可人已经在皇上跟前挂了号,怎么也要糊弄几个月,才好琢磨辞官的事。
方铭同情了半天祝启,去东市买了方好砚,去西市买了盒百香斋的糕点,准备明天晚上带祝启去方弋家道谢。
下午时,方铭换了身衣服,在附近几条街巷里打听了下,知道方弋是京城人士,父母早亡,他一个人住在老宅里。方弋今年十八,刚刚守完父孝,错过了今年的春闱,只能等三年后同于博他们一起参加考试了。
这天方铭在宫门口一直等到天完全黑透了,祝启才一脸菜色地出来了。一路上祝启都没吭声,他的心情已然是差到了极点了,就是魏尤溪此刻跪在地上任他报复,祝启都没那个精力多瞅一眼了。
“我不要上班了,我要辞官!”祝启进了屋,把帽子一扔,有气无力道。
“先吃饭,先吃饭啊!”方铭赔笑道,小跑几步捡起帽子拍了拍,放到衣架上。
“皇上好凶啊,简直吓死人了。”祝启声音模糊不清地嘀咕着。
方铭一扭头,见祝启把他准备要送方弋的糕点打开了,吭哧吭哧地啃着最上面的枣泥糕呢。
“唉,你怎么……”方铭一脸无奈,制止的手抬起一半又放下了。
祝启见状,怒道:“怎么?吃你块糕点都不行?”
“没事没事,你吃吧,我明天再去买。”方铭给祝启倒了杯茶,好脾气道,“好吃吗?你尝尝蝴蝶酥,他们家的蝴蝶酥做的最好了。喜欢我就常买给你吃啊!”
“不够甜。”祝启喝了口温茶顺了顺气,勉强道,“但是还挺香。唔,鱼汤呢,你买饼了吗?我要泡饼吃。”
“买了买了,你吃完这块就别吃了,不然吃不下晚饭了。”方铭把糕点盒包好放到一旁的案桌上,去厨房端了一锅鱼汤来。鱼汤已经炖了两个时辰,里面放了一堆菜,最上面铺的是切成块刚下进去的饼。
祝启中午饭没吃,下午时还是顾学士看他可怜,怕他在御前饿得肚子咕咕叫失仪被砍头,塞给他一块桂花糕填了肚子。此时祝启一见着鱼汤上来,还没吃,光闻着味,人就有些不行了。他也顾不得和方铭抱怨这悲催的一天,先夹了一片鱼肉吃了。
方铭把面饼压到最底下入味,看着祝启埋头苦吃,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要不要买匹马呢?感觉祝启每天在皇上跟前保证自己不出错不被砍头就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再让他靠双脚走来走去,对他是不是也太残忍了?
方铭看了眼院子里,边吃边琢磨要把马厩搭在哪个角落。
吃完饭,祝启要爬去床上睡觉,被方铭给硬是拽到院子里溜达去了。
“当官太累了,不仅心累,身体也好累哦!我在皇上跟前足足站了一个时辰啊,动都不敢动,就看着他左一个右一个的摔折子,哇那架势,吓死人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这么生气?”
“啊,我没说吗?襄王反了,现在正在选出兵攻打叛军的将领呢。皇上的意思是要活捉,抓到京城关在眼皮子底下。”
“嗬,那还真是件大事啊!你也真够倒霉的,刚去御前就碰到这事。”方铭拍了拍祝启的头,“那你明天是不是也要晚出来?我还想带你去方弋家拜访呢,如果太晚的话,还是提前送个拜贴去比较好。”
“方弋是谁?你亲戚?”祝启茫然道。
“是早晨救了咱们一命的那个书生啊!笙童啊,你是不是真傻了?”方铭无力道。
“哦,他啊。”祝启撇撇嘴,“随你了,我现在没脑子想这些事。”
他连报复魏尤溪、寻找幕后黑手的心思都没了,祝启满脑子都是如何在不触怒圣颜的情况下辞职,要么换个安静的职位也好啊。好过这么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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